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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晏看向她的眼眸一垂，語氣一松，「好。」

出院手續很快就辦理好了，宋昀需要收拾的東西也不多，很快兩人就離開了醫院。

車上，宋昀出神的看著車窗外，外面的風吹亂了她的髮絲。

自從三月份把頭髮剪短之後，她就沒時間再去打理頭髮了，現在她的頭髮都長到肩膀了。

池晏擔心她這麼吹下去會著涼，便自作主張的關上了她那邊的車窗。

宋昀也沒說什麼，只是收回視線，重新戴上拿在手裡的黑色帽子。

兩人來到警局，直奔停屍房。

池晏問道：「不去看看他們嗎？」

宋昀淡聲說道：「他們在工作，我就不去打擾他們了。」

帽檐遮擋住了她的眼神，讓人很難猜出此刻的他在想些什麼。

停屍房內，池晏拉開存放黎央屍體的格子，他緩緩的拉開裹屍袋上的拉鏈，黎央那蒼白的臉瞬間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宋昀看著黎央，說真的，她還曾一度將黎央當做了朋友。

「我想起她是誰了。」

池晏看著她。

「她是柒月，」

宋昀繼續看著黎央，「可她為什麼會認識我？」

「你這話什麼意思？」

宋昀說道：「當年我逃出福利之後就被宋家收養，就連上次去見你父親的時候，他都沒有把我認出來，可我從來沒有見過黎央，她為什麼會認識我？為什麼會知道我就是拾二？」

池晏道：「不僅是黎央，還有陳春生和徐瀅，他們都在第一時間裡就知道了你的身份。」

宋昀皺眉，「對啊，他們是怎麼發現的我？」

她往深處想著，忽然一個可怕的想法冒出，「我從來都沒見過他們，對他們的記憶都還停留在小時候，他們為什麼會一眼就認出我呢？難道我從來就沒有逃過院長的控制嗎？」

「宋昀。」

池晏及時叫停她的想法。

「原來我從來就沒離開他的視線，原來我從來就沒逃脫過他的控制」

宋昀頭疼的難受，要不然有池晏扶著她，她早就一頭栽下去了。

她雙手扶著架子，緊閉著眼調整著呼吸節奏，試圖想要穩定下自己的情緒。

等她稍稍清醒過後，她看向池晏，「難道我身邊一直都有院長的人？」

池晏心疼，「先別想了，我們回家再聊也行。」

宋昀根本不聽他的話，直接問著，「你們現在在查什麼？」

「宋昀」

誰知他的話都還沒說完，宋昀就直接打斷他，「我忘了，我不能問你們工作的進度。」

宋昀又問道：「紀檢的人什麼時候找我？」

池晏道：「你剛出院的事情，我還沒有給王局說。」

「那我現在」

池晏道：「你現在應該回家休息。」

「好吧。」

「我把你送回家。」

池晏剛要伸手牽她，她直接拒絕，「不用，我自己回去。」

她繼續說道：「我能打車回去。」

「我們現在就不能好好說話了嗎？」

「我先回去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宋昀想要逃避這個問題。

不等池晏開口，她直接離開了停屍房。

池晏只覺得心中憋著一股無處發泄的火氣，還有一種無可奈何的無力感。

在醫院的這些天，宋昀都在盡力的和他保持距離。

他們根本就不像是情侶，倒像是關係平淡的朋友。

「隊長？」龐晨剛好路過停屍房，「你在這兒做什麼？」

「我剛和她一起來的。」

「她？」龐晨先是疑惑一下，但看到黎央的屍體後，他瞬間明白了，「她出院了？」

「嗯。」

池晏拉上裹屍袋的拉鏈，重新將黎央推了回去。

「那她怎麼不見我們？」

池晏說道：「她擔心會影響到你們的工作。」

「你不送她回去？」

「她不想我送他回去。」池晏看著他，他懷裡還抱著一個紙盒子，「你要在這裡工作？」

「我剛好路過，」龐晨解釋道：「這些盒子裡的都是黎央的東西，我本來是想給你拿過去的，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池晏上前扒拉了兩下，「等我回去辦公室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