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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聽見,上邊傳來一聲不甚清晰,有些含混的「沒有」。

聲音有點啞。

沈問津的眉毛重新蹙起來了:「你這聲音怎麼了?是不是感冒了?我給你拿點水?」

「沒。」齊客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說,「沒事,我去洗個澡。」

「不是洗過了麼?」沈問津問。

「被子有點厚,出汗了。」齊客說,「睡著不舒服。」

沈問津接受了這個說辭,看著上鋪的人躬身下了床,想打開手機給那人照著路,手指剛摸上去,那人已然走到行李旁邊了。

「不用管我。」他說,「我看得見。」

走廊上的燈鑽過門縫,在門邊的地板上畫了一圈很小的地盤。陽台與室內交隔處的窗簾不太厚,外頭的光稍稍透了一點進來。

沈問津側頭看著齊客拿衣服,看著他直起身走進浴室,聽著水聲呼啦啦響起,砸在浴室的瓷磚上。

水聲一直響,沈問津在一成不變的白噪音中漸漸有些困,眼睛闔上後就再沒睜開,就這麼失去了意識。

入睡時的最後一個念頭是——

齊客這澡洗得有點久。

他囫圇做了個夢。

夢裡仍是一片水聲,粘膩不清。四周是層巒疊嶂的山丘,他在山路上慢慢而艱難地走著,忽瞥見右手邊有一灣清泉。

夢裡都不太有邏輯,他見了這突兀的池子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甚至就認定了那是溫泉,想下去洗個澡。

他於是撩了下褲腿,撥開樹叢,蹣跚往那邊晃過去。走到近前,卻見池子裡早已泡著了一個人,背對著自己。

在北方上學,沈問津早已習慣了大澡堂子,況且都是男人也沒啥好避諱的。他於是喊了聲「兄弟我也下來洗洗」,脫了衣服就跳進去了。

那人沒說話,過了會兒,緩緩轉過頭。

赫然是齊客的臉。

他的聲音沙啞而低沉:

「來這兒幹什麼?」

……

夢境裡模糊的影子令沈問津愣了會兒,蹭地從床上坐起來,捂著被子發呆,緩了好一陣子,才撈起手機看時間。

早晨七點半。

坐起身的動靜有點大,令床微微搖了搖,似是驚到了上邊躺著的人。

那人翻了個身。

沈問津輕動兩下,才察覺到腿間有點尷尬。其實這是常有的事,但可能因著昨晚夢見了那人,這點尷尬就莫名有些變味。

他抿著唇,拉過被子重新躺下了,側身等待著反應下去。

好在它沒持續多久。

反應徹底消失的下一秒,走廊上傳來了一陣喇叭響,聽得出是導演的聲音。

以經典的「喂喂餵」試音環節開場,導演中氣十足,平地起驚雷,一嗓子給沈問津干清醒了:「請各位嘉賓十五分鐘後到大廳集合,每按規定時間到場一人,團隊加一分。」

沈問津「臥槽」一聲,彈射下床,下意識想叫齊客起來。「老闆」倆字剛出口,忽後知後覺他倆不是一隊,是競爭對手的關係。

他於是把「快醒醒」三個字咽回去了,換衣換鞋衝進衛生間洗漱。

齊客緊隨其後。

不大的衛生間被倆人占得滿滿當當,倆人肩挨著肩刷牙洗臉。洗手台正上方掛著一大面鏡子,沈問津一抬眼就能看見倆人的臉。

可能因為昨晚剛夢完人今早就起了反應,雖說兩者間沒什麼必然聯繫,但沈問津還是有點心虛。

他試圖用大開大合的動靜把那點不自在甩掉,於是刷牙洗臉像是在打仗。等他捏著差點被扯破的洗臉巾丟進垃圾桶的時候,忽聽身後傳來輕輕的一聲問詢:

「心情不好麼?」

沈問津被這一聲激了一跳,慢半拍地擺擺手,也不回頭,一逕往門口竄去了,邊竄邊說:「沒,就是怕來不及。」

說罷,他撈出手機看時間,丟下一句「友情提醒,還剩六分鐘」,便奪門而出。

……跟逃荒似的。他在心底吐槽。

他也辨不清是單純怕遲到,還是有點躲著那個人的意思。

去大廳要經過費列萊和向之的房間門口,沈問津一眼便看見在門前扭成一團的倆人。

嚴格來說,應該是向之扭著費列萊。費列萊晃著小胳膊小腿,拼命想往外擠,被向之死死鉗制住了。

這小捲毛一扭頭看到了沈問津,眼睛一亮,掙扎著高喊了聲:「津哥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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