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 (第1/4页)

“我没有见傅先生已经有一段时间,他好吗?”“请问你上次见他,是几时?”“是他同你的婚礼。”“一年多了。”傅太太点点头。

“要不要喝些什么东西?”“不,谢谢。”她似乎很镇定,我也是。我问心无愧,她总不能不让我想念傅于琛。

只见她把手袋放在膝盖上,打开,取出一叠照片给我看。

啊,聘了私家侦探,但与我有什么关系?我至多不过在傅厦楼下来回踱步,那条大马路人人都走得。我接过照片,一看,也不禁呆住。

我?不由自主把照片挪近些,并且开亮灯。

“不,”傅太太的语气很奇突,“不是你。”看仔细了,同傅于琛在一起的女子,果然不是我。

“很像,但不是你,”她说,“开头我们以为是,闹了很大的笑话。”“像极了,”我说:“连我都会弄错。”照片里的少女,正与傅于琛在泳池边嬉戏,看上去两个人都很高兴,我希望我是她。

“这是谁?”我问。

“我也想问你。”“我不认识她。”我点起一枝烟。

“她也是模特儿。”我莞尔,“太太,我同你一样是女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长得这么像你。”“你认为这是巧合?”“傅太太,你来是干什么?”“我亦知道家事应在家中解决。我听过你同他的故事,我不要相信,亦不愿相信。我自信心太强了,你看他的情人,跟你长得一模一样,他永远不会忘记你,永远不能够,你胜利了。”“我?喂喂喂,别把荣耀归于我,得到他的并不是我。”傅太太绝望地说:“是你,是你,是你。”我不禁有点生气。

并不是我。相信她手中一定还有更加亲密的照片,但这明明不是我,照片中的少女比我小了三个号码。

她气急攻心,硬是要把帐算在我头上。

“你打算怎么做?”我问。

“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是我,我永生永世都不会离开他,无论发生什么事。

“我已决定与他分手。”“那为什么还来这里找我?”“我实在寂寞,又不能向亲友倾诉,他们只会拿这件事当话柄,憋在心里,非得找个人讲出来不可。”她黯然低下头。

听起来很荒谬,但马佩霞与我,也基于同样的原因而成为朋友。

雨一直没有停,天色暗得像晚上十一点。她并没有哭泣,都市人都是干的,榨不出眼泪来。

“很可惜,看得出他同她不会长久。”“你怎么知道?”“这样的女孩子,在本市有三十万名,何必为她终止一段婚姻。”“你说得对,我对事不对人,他是无论如何不会回到我身边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再一次打开手袋,一连取出三四只信封,递给我。

我只得接过,打开信封,抽出内容来看。啊,全是同类型的少女,依稀看得出都像我十七八岁时模样,一般的长头发,大眼睛,匆忙间可以乱真。

他自什么地方找来那么多像周承钰的女孩子。

比周承钰还要像周承钰。我变了,她们没有。我长大了,她们没有。我已沧桑,她们没有。

傅太太说:“你明白了吧。”我点点头。

“我不得不与他分手,是以后的日子难挨,而你,你应当引以为荣,不是每一个女人可以获得那样的殊荣。”我别转面孔,不知应该怎么想。

终于我说:“他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孩子。”傅太太已经启门离去,只剩下一叠照片。

走廊里一直挂着面镜子,我对牢它摸摸乱发摸摸面孔。

傅于琛记忆中的周承钰,不是现在的周承钰。

一阵雷雨风自窗外刮进来,把茶几上的照片刮得一地都是。

第二天天晴,我去找马佩霞,她在公司里开箱子,见到我,丢下一切,跨过成堆的绫罗绸缎,欢喜地过来与我打招呼。

我除下眼镜,捉住她的手响亮地吻一下,自己先高兴起来,哈哈大笑。

“回来多久了?也不来与我们打一个招呼,躲在什么地方?要找,当然能把你掀出来,又怕得罪你。”“我这不是出来了吗。”“也穿得太破烂了,仿佛只有这一条老布裤,都穿了洞,还恋恋不舍。”“快不能穿了,屁股越来越扁,肚子越来越凸,前后日渐同化,悲哀悲哀。”马佩霞与她的助手大笑起来。

“这堆衣服,爱穿哪件就拿哪件,”她恳求,“打扮打扮。”我摇摇头,在衣服堆坐下来。

“来,我同你介绍。”她自身后拉出一个年轻人。

那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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