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 (第1/4页)

好几名童生都扭过头去,好奇的朝着他张望,稍息见夫子全无反应,才又摇头晃脑做起了拨浪鼓儿。

不止是一些学生被他打断,柳毅身后的常磐,更是骇的半死。

他战战兢兢,连讨饶都不敢,只把偷眼去瞧不动声色的夫子。

良久,他也不敢去搭讪不知为何失态的柳毅。

唯独柳毅眼中,他分明看到夫子泯然一笑,微微升起的心神也随之落下。

。。。

畏惧?他为何要畏惧?明知自己早已成功,在夫子心底留下了痕迹,父子之情浓于血,为何还要畏惧。

他一度以为,他在害怕那柄悬在梦里、挂在头上的利剑。在害怕夫子有意或无意,甚至谈不上意识的“敌意”。

他一度以为,某些念头是心魔在作祟,至少自我欺骗如此。

他甚至一度以为,他做的很好,成功说服自己,那只是一头本来不该存在,但偏偏存在了,融合在他灵魂里的魔鬼。

他一度以为,已然清楚的自我欺骗,洞悉本心后,只为欺骗布置上谎言的外套。

但真的,是这样?

柳毅不懂,假如和旁人一样,仅把梦境当做虚幻,为何要看虚幻是现实。

柳毅不懂,他缘何甚至时常刻意提醒自己,他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受过严苛训练、但涉世仍然未深的孩子。

哪怕他明知从数年前起,身体里某种呢喃低语,真是不属于本心的本性。

他真不懂,为何他明明懂了,却每每总会在自鸣得意时茫然。

他不懂,他以为自己表面伪装的很好,他以为心底潜意识清楚。

种种异象,所谓心魔,理当和自己有着深刻的联系。那潜藏影音,要么传说前世画面、要么就是未了去的夙源。

但。。。

他又究竟,在怵惧什么!

敏锐的灵识,远远超越五感,连世俗间武道极强者都无法察觉。

别人看天是天,他看天如深渊。

这究竟,是天赋异禀,还是苦难折磨?

无言中,岁月已悄然流逝。

而柳毅,不甘心一次次折磨着自己。

他试图去明白。

。。。

金碧辉煌的宫殿,琼楼玉宇,一栋栋平地拔起的雄伟建筑,极富铁血狰狞美感!

那是大唐皇朝宫廷,却更像边塞碉堡。

石砌的高墙,涂上了明黄金漆,并不会让人觉得奢华糜气,反而在阳光中散射着无穷辉煌!

那种光芒,让人不敢去直视仰望,更透漏着森森冷芒!

大唐京畿,铁都泰坦!

没有人能形容大唐皇宫的奢华,仅仅铺在正宫殿前无垠白玉,足够让天下第一富商羞愧掩面。

没有人能形容大唐帝都的雄伟,那种镇压一切的气魄,哪怕散发着金黄的圣辉,亦掩盖不了阴影中的压抑!

也许,那已经不再是简简单单的建筑,更是一种象征,一种精神寄托!

它,是一只来自洪荒,不肯蛰伏爪牙的猛兽!

便是在这样一座辉煌而压抑的宫殿中,来来往往的宦臣宫女甚至不敢多说半句废话,不苟言笑,形色匆匆。一声刺破寂静的威严大喝,忽然自东方偏殿传出——

“查!”

音波扩散,群吏匍匐。如花女眷,阴郁宦官,即便远在数里之外,闻言亦统统跪倒在地!

他们的神情不似作伪,只有战兢恭顺。

一排排整齐的倒下,活像割草。

怎样的威严,才能让千万内臣齐齐颤栗!

怎样的气魄,才能直冲牛斗,把得天穹正当中烈的炎阳夺去热量!

寒意,凛冽的寒意,铺天盖地压下,让京畿郊外农夫都缩了缩脖子。

这还是三伏天,三九的冰森,已经提前到来!

雪尚未至,倾盆大雨,如柱泻下!

乌云遮住了阳光,雨水打湿了跪在地上女婢臣子们的青翠长衫。

涓涓细流,冲刷着金漆的高墙,涤荡人心!

第十四章 兄弟

浊世涤尘心,浩劫炼凡情。谁共语归处,顾盼生灵犀。

世事无常,运数变幻比那风云还要莫测。感情在命运面前,总是显得苍白无力。

谁人看清,排斥感情的,终究不是命运本身。

造化弄人,非弄离心。人心莫测,背道妄行,也可以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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