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 (第1/4页)

“江姑娘!”正在狄春闭目等死之际,忽闻车内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呼喊。狄春慢慢睁开眼来,只见江舞风手中长剑正指在自己咽喉处,剑尖再有半寸他这小命便算是完了。未及狄春喘息,又听车内道:“江姑娘何必多伤人命,就饶了他罢,老朽随你去便是了!”

此言似是正合江舞风心意,飞仙剑尝血尚差半寸之际便被她收了回去,只听得她轻声道:“狄大人开口,舞风便算是积点功德!”

“老爷……”狄春转向车内正要开口,却被车内截住了言语,道:

“狄春!你先行回府,江姑娘目的不在杀我,我与她一道进宫,去去便回!”

狄春听得此言,欲要入车内劝狄仁杰却又想不出妙计来脱身,只僵持在那里迟迟不肯离去。江舞风见此情形,伸手拎在狄春衣领口强行让狄春站起来,又反手一掌打在他背心窝,狄春就势自车上摔落重重跌在地上,一口鲜血自口中溢出吐在地上。正在此时,自旁边夹巷中窜出一名精瘦男子,上了车前座扬鞭驾车往前去了。狄春只觉着背后脊骨钻心似得疼痛,只有眼睁睁看那马车载了狄仁杰往天津桥方向去,他屏住一口气勉强自地上爬起来,三步一摇五步一晃踉踉跄跄往回走。

车辙轻碾,在御道上印出两道轨迹。车外风声渐止,冷月又自云后出来照这寂静无声的定鼎门大街。江舞风端坐车内,挑了车内小窗的帘子仰望那皓月辉洒。狄仁杰看她进了车内之后便顾自在那里赏月,全无杀意不似刚才那一剑撩倒了十二名卫士的寂寞高手,心中不禁好奇她如此肃杀却为何?

“你,没有话要说吗?”狄仁杰见她此刻眉目之间宁静如昔,轻言问道。

“一抔之土未乾,六尺之孤何托?请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江舞风照旧是望了车外月色,口中喃喃念了几句,既算回答又算不得回答,又道:“这四句话,不知狄大人以为何?”

“原来如此,呵呵呵呵……”狄仁杰如有感悟,朗声笑道,“这篇檄文确是不错,圣上也赞过写此檄文的骆宾王才华,只可惜,逆贼终究是逆贼!”

话音未落,只听得嗡地一声,江舞风不知何时已然将剑架在狄仁杰颈上,道:“李唐天下,他姓入主,与逆贼有何区别?狄大人这句逆贼,不知讲的是谁?”

“呵呵,想不到江姑娘也有巧言善辩之法!”狄仁杰朗笑两声,全没有身在虎穴之意,倒像是与江舞风闲话家常一般,“我看江姑娘武功不在元芳之下,秉性清冷高洁如世外仙子,理当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外高人,又何苦为名利所累?”

一语道破心间事。狄仁杰一边假意言辞扼腕一边又看江舞风脸色,只见她原本孤高宁静之色中又浮起了几缕落寞。意料之中,狄仁杰心中不禁放松了些。

“人生在世,不是什么事都能尽如心意。”江舞风略放松了手中宝剑,双眼又望向天上那轮皓月,月影清辉,丝丝缕缕。狄仁杰听她口中所言,似是有万千无奈,轻言笑道:

“呵呵,人生一世,若是没有大风大浪,便如一池死水,了无生趣。那么现在,你预备对我说实话了么?”

“祁连山上苍雪岭,飞仙涧下天外天。我是孤女,先父是扬州起事时的先锋官,师祖与骆大人早年相识,结为至交。李将军兵败,师父与师祖带了同门北退。后来,师祖在途中听闻与我们分道而退的李将军与骆大人被叛徒王那相所杀,师祖悲愤万千。在祁连山遇伏兵败之际,跳下绝断崖杀身成仁酬知己。师父有训,凡我派弟子当以诛杀叛逆王那相与武氏为己任。”江舞风缓缓道来,往事如烟一一浮现眼前。

“所以,你才费尽心机要杀皇帝!但是你苦于无法进宫,于是你便想到要借朝中要员性命来引皇帝出宫。你看中了我——狄仁杰。”狄仁杰接过话茬,分析道,“你故意散播元芳是方彬彦的假消息,引来各路江湖人物聚集神都。你将消息透露给水魄,暗示水魄,方彬彦倒戈投效于我。你想借此让水魄他们动手杀我,你盘算着我命在旦夕时,皇帝必然出宫探望,你好借机下手。元芳如燕成亲当日,你并非恰巧路过,而是来隔岸观火的。人算不如天算,如燕在二拜时起身快了一步,恰巧挡住了水魄的夺命一针,成了我的替死冤魂。也算你还有些良知,深夜追凶求取解药。可惜,天意弄人还是夺了如燕性命。”

狄仁杰话及此处,不由得又想起狄如燕当时痛苦万状的神情,不免有些激愤。江舞风面色麻木,平静依然,仍旧是两眼望在车外,淡淡道:“不错,人算不如天算。本来我与你们都是素昧平生,只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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