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部分 (第1/4页)

弘皙连忙跟前,脑子里却已经是空白一片。

康熙止了脚步,抬头看了看第二进正殿上悬挂的匾额,不由的叹息一声。

这边的宫殿,是康熙十八年在旧宫的基础上,为皇太子修建的。

这一声叹息,落到惊疑不定的弘皙耳中,却仿若是天籁之音似的。

他的眼睛立时明亮起来,强压抑住心中的狂喜。

皇玛法这般感怀,是不是对阿玛存了不忍之心?四十多年的父子亲情,岂是说抹杀就能抹杀的?

晚霞漫天,红光蔽日,就算是至高无上的帝王,也要日落西山之时。

这天下,总要传承下去。

他却是忘记了,那被圈了七、八年的素有“勇武”之名的大阿哥、那从最得宠的皇子到落魄的闲散宗室的十三阿哥,也都是皇帝的儿子。

康熙确实在感怀,却不是为了二阿哥,而是为了自己个儿。

早就晓得,皇帝是“孤家寡人”,坐在那把椅子上,这臣子万民都匍匐在他的威严下。

稚龄登基的帝王,对于常人的亲情,心里多少存了念头吧?

因这个缘故,他才能打心里恭敬孝顺嫡母大半辈子,重视这份“母子之情”;才能在想起元后时,难过的彻夜难眠,就是放不下那份“夫妻之义”;宠爱几个年幼的阿哥,疼惜弘皙这个长孙,心里也是盼着自己能享受“天伦之乐”。

却是如梦似幻,带着帝王的面具,已经分辨不出哪些是真心,哪些是刻意。

帝王荣宠,有时会成为嫉妒的靶子,要预备迎来各方的暗箭……

在京里什么消息传的最快?

毫无疑问,自然是宫里的消息。宗室王爷、文武百官,但凡有点权势的,谁的“眼睛”是瞎的、“耳朵”是聋的?

生死荣辱都系于皇帝身上,对于御前的风吹草动,众人当然格外关注。

到了掌灯时分,那些“手眼通天”的人家,差不多都得了消息,“申正二刻(下午四点半),万岁携长孙弘皙出乾清宫,至毓庆宫,酉初三刻出”。

这一夜,却是有多少人辗转反侧,多少人思虑重重,多少人游移不定,多少人心生怨尤……

京城是非,却是暂时与口外奔波的曹颙无关。

经过了两天的跋涉后,正月二十三晚,曹颙这一行人,终于到抵位于哈喇尼敦井的太仆寺左翼牧场。

外哈喇尼敦井这边的左翼牧场,方圆六百里;位于齐齐尔罕河右翼牧场,方圆四百里。

用了五、六天的功夫,曹颙才将两处牧场的几个牧点都巡视清点过。

这里牲口的折损,要比曹颙想象中的还严重。

成年骡马、骟马倒毙数达到两成,这两年新孳生的小马则因缺少草料,加上暴雪冬寒,折损过半。

太仆寺牧场如此,那八旗牧场,有的比这边还靠北,只怕雪灾会更明显。

牧场账册同实际牲畜数,有几家是相符的?

就是太仆寺这边,曹颙也是心知肚明,实际牲畜处与账面上,本来的缺口也有近一成。

这一成,由察哈尔都统、两翼牧场总管、太仆寺各级官员瓜分,这也是太仆寺衙门的惯例。

虽说对于这样行为,曹颙心里反感,但是也没有想着去改变。

左右又不是占他的便宜,何必费力不讨好,将上下人等都得罪了?

与其他牧场相比,太仆寺牧场还算是体面的。听说八旗牧场那边,吃马匹“空额”的,有达到二三成的。

如今,冻毙的牲畜有两成,加上之前的空额,实际上太仆寺牧场里的马匹尖减了三分之一。

要想再恢复到雪灾前的牲畜数量,怕是需要三、五年的光景。

太仆寺牧场如何,其他八旗牧场,牲畜的数量,能剩下账面的五成已经是不错。

朝廷牧场的牲畜,由国家掏银钱饲养,多是膘壮毛长,尚且如此,何况那些寻常牧民?

像巴图家那样,倒毙了牲畜,生计困难的,不晓得有多少人。

现下还好,有冻肉能果腹,待到过两个月,冻肉吃尽,饥荒不可避免。

虽说漠南蒙古被朝廷视为内蕃,但是并不代表朝廷能视蒙古人为子民,要不然也不会有灭绝人性的“减丁政策”。

“减丁政策”,就是限制蒙古各部人口的滋生。

在各部人口达到一定上限的时候,就要对超出的丁口进行屠杀。

为了保持朝廷“仁义”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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