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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子?你年大总督好大的面子!”老太爷砸开个核桃,送了半颗核桃仁到嘴里,使劲嚼了两下,冷哼着说道:“就算是兼陕西总督,二品还是二品,你张狂什么?”

“爹,儿子问的是您到曹府去的事儿?”年羹尧梗着脖子,粗声问道。

“还不是你这不孝子,平白的就得罪人,我这糟老头子,不想被你吓死,只能舍了这张老脸去赔罪!”年遐龄见儿子没好气,也有些恼了,拉下脸道。

年羹尧听了,皱眉不已。

他都奇怪了,父亲致仕前,做了十来年的封疆大吏,为何是胆小如鼠的性子。

前两年,爆出三阿哥门人孟光祖出京敛财案时,年羹尧被问罪,停了巡抚印,老爷子就吓得大病一场,差点没过去。

如今,不过是同曹家起了点磨擦,他就不顾身份,上门“赔情”。

年羹尧只觉得面子都让老爹给丢光了,但是做儿子的也只能生受,不好说旁的,讪讪道:“曹家算什么,就是得罪了,又能怎么着?爹就算不为儿子想想,也要为大哥想想。大哥总有起复之时,要是补了京堂,与曹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是难堪。”

年遐龄见年羹尧强词夺理,越发着恼:“有什么难堪的?你耍你的威风,还不兴我们消停的过日子?曹颙在京多年,为人行事,何时被人挑过错处?你当你威风了?却不晓得已经成了笑话。你拉个人问问,在京城权贵眼中,巡抚总督算什么?说句难听的,都比不上王府的一条狗。你不晓得自己个儿分量?那你怎么还巴结孟光祖?如今外人多奉承了几句,你就轻了骨头,不知好歹起来。”

年羹尧被骂得涨红脸,使劲的攥着拳头,喘着粗气不说话。

他做了十几年的封疆大吏,已经习惯独断乾纲。即便眼前的是他生身之父,这逆耳忠言,也是丁点儿听不进去。

知子莫若父,年遐龄见他如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老爷子长吁了口气,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你去吧!”

待年羹尧出去,老爷子坐在炕边,寻思了半晌,才使人叫长子年希尧过来,吩咐道:“预备份重礼,你亲自送到曹颙府去!”

年希尧听了,有些发愣,道:“爹,曹颙今年随扈,不是今儿就出京么?”

年羹尧回来没提,他们还不晓得圣驾延迟出京的消息。

“当做端午节礼,就说给李夫人请安。曹织造生前,同我也有些交情……”老爷子带着几分疲惫,吩咐道。

第895章 “佳音”

四月十七,七阿哥醒过一次。

睁开眼睛,他没有说什么,迷迷糊糊的喝了药,就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尽管如此,大家还是松了口气。

因为要赶在端午节前,到热河接受东蒙古王公的朝拜,圣驾四月十八从畅春园启程。

曹颙的请假折子批了下来,准他延迟一个月后去热河。

留守京城的是五阿哥、十二阿哥、十七阿哥,其中五阿哥与七阿哥向来亲善,十七阿哥则是兼了内务府的差事,所以他们两个经常出入七阿哥府。

等到四月二十,七阿哥坠马五日后,终于清醒过来,识人辩物,并无异常,只是虚弱了些,众人皆松了一口气。

听说皇父亲至,还下了恩旨,命弘曙回京侍疾,七阿哥潸然泪下。在炕上,他吩咐次子弘倬,代自己上谢恩折子。

五阿哥与十七阿哥皆在,少不得劝慰一番。

待他们告辞离去,七阿哥才将曹颙叫到炕边,看了他半晌,没有说话。

屋子里有其他人在,有些话不好明说,还是曹颙先开口,道:“岳父好生将养,也省得大阿哥回来看见难过。”

七阿哥看着曹颙,微微的颔首,翁婿两人交换了个彼此才懂的眼神。

过后,他才开口道:“听说这几日,你同大格格都在这边府里……瞅着你也乏了,回去歇着吧……”

“额娘也病了,初瑜去那边侍候了……她担心岳父与额娘,就是回家也不安心……”曹颙说道。

七阿哥闻言,迟疑了一下,道:“纳喇氏病了?”

“急火攻心,不过是担忧岳父的伤势。如今岳父既醒来,额娘那边心下一宽,自然就好了……”曹颙说道。

说了几句话,七阿哥也乏了,点了点头,又阖了眼睛,沉沉睡去。

这会儿功夫,就见初瑜扶了七福晋进来。

“福晋!”曹颙侧身见过,压低音量道:“岳父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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