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9部分 (第1/4页)

乡下虽有私塾,可他们母子果腹尚且艰难,哪里有余钱置办束修。

听说本家五少爷要入学,本家太太正给五少爷挑伴读,姚氏便带着儿子求到魏家。

魏太太当时已经答应了旁人,虽怜惜姚氏孤儿寡母不容易,也不过是叫人包上几尺布头、几贯铜钱,并没有换人的意思。毕竟是同族,伴读又比下人身份高不了多少,她可不愿犯口舌是非。

还是魏信,见魏德老实乖巧,比自己年纪小,只说有个弟弟好,要同这个弟弟一块去学堂。

魏太太最是宠溺幼子,见儿子拉着魏德不撒手,实是没法,就允了魏德也跟着先生读书,并不以伴读的身份。

而后,魏信年岁渐大,越来越顽劣;魏德则用功苦读,跟着先生学的有声有色。

魏信嫌他无趣,懒得再搭理他,两人反而不如小时候亲近。

等到魏信十三岁,魏德十二岁,魏信就再也不肯进学堂,魏宅的私塾也就散馆。

因魏德的缘故,魏太太这几年对姚氏也多有照拂,他们家母子不再那么艰辛,家中也有了余钱,使得魏德能有束修继续学业。

魏德康熙五十六年中举,康熙五十七年会试落第,等到康熙六十年才中了三甲进士,而后授了保定府满城知县,任职到今。

姚氏虽不是大户人家出身,却懂得感恩知礼,感念魏家的照看,尤其感激魏老太太与魏信。

早在魏文杰几兄妹被送回江宁时,姚氏就经常借着给魏老太太请安的机会,去看望他们兄妹,亲手给几个孩子缝鞋袜什么的。

等到魏信凶信传来,姚氏对魏家这几个孩子越发怜惜。虽有心报恩,可两家家境天差的别。本家又有孩子们的亲祖父、亲祖母,也轮不到她这个出了五服的长辈说话。

而后,姚氏随着儿子到任上,离江宁就远了,轻易听不到乡音。

还是端午节时,魏德的舅兄到满城看望妹妹、妹夫,说起家乡事,姚氏才听到文杰兄妹被魏家大房挤兑,举家进京之事。

而后,魏德吩咐长子进京,通过顺天府举人登记,才寻到文杰兄妹的住处。

按照姚氏的本意,是想要让儿子将文杰兄妹接到身边照看,以报早年恩情。

可魏德听儿子回报,文杰兄弟都已经中举,如今进京是为了会试之期。魏家兄妹已经买房置地,落户京城。几兄妹跟着养母,日子过的还算富裕,又得权贵人家照拂。

魏德便没有进京接人,只使人给魏文杰传了几次书信,叫他们兄弟安心备考。

魏德心中也在犹豫,不知道这恩情该怎么报。要是魏家兄妹日子过的紧张,不过是舍些银子;可他们兄妹不缺银子,自己只能另辟蹊径。

要说提挈前程,他一个七品知县,还真是有心无力。

等到文杰落第,魏德才想起还有个办法,那就是将文杰接到身边教导,以期下次会试。因此,才借口衙门书吏缺人,将文杰叫到直隶。

没想到,一片好心,落在权贵眼中,就成了别有用心。

“立名九月就使叫文杰过来了,文杰是挂念着文志会试,才拖到冬月才出京。”曹颙对曹颂道:“若是立名真有攀附之心,也不会两入京城,都不到家中。天下之大,喜钻营的小人多,也不乏重义气的仁人君子。”

听到第一句,曹颂便知道自己误会了。

曹颙升直隶总督的旨意,是十月初才下的。别说魏德一个七品知县,就是曹家兄弟,一个在御前,一个是京堂,之前也没听到半点风声。

他羞愧不已,站起身来,冲着魏德做了个长揖,道:“是我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这里给立名兄赔罪了!”

魏德没想到曹颙会直言捅破窗户纸,也没想到到曹颂会躬身认错。他忙站起身来,从座位上避开,道:“实不敢当,总镇大人快请起……”

曹颂却不容他避让,仍是对着他做了个长揖,才直起腰身,讪讪道:“在京城看惯了大家耍心眼,都让人蒙了心窍,瞅着谁都不像好人了!”

魏德倒是不好说什么,曹颙问了几句江宁旧事,气氛才渐渐缓和起来。

等魏德走后,曹颂搓着手,对曹颙道:“大哥,我说错话,得罪人了。”

曹颙叹了口气,道:“以后再说话,还是三思,不要不留余地。魏德是君子,话说开了也就罢了;若真是个有谋算的,被当众揭破,还不知心里会怎么嫉恨!与人交往,坦荡君子,固然值得尊敬;无耻小人,也难免碰到,即便看不过眼,也要应酬。古往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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