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部分 (第1/4页)

相当的酬报。摴二爷在邸里,纵然尝得一脔,都是直挺挺的旗婆子,早经习见生厌,便溜进窑子,抱着窑姐儿,也不过春风一度,各自东西。到得胡同里来玩,南妓总是印板文章,不肯通融一点。得了这红宝格外优待,觉得香温玉软,无限缠绵,红宝注意的是捕二爷,对待门客一班人,无不使他满意。捕二爷称赞红宝,门客亦竞相附和。从此捕二爷为红宝所绾,行动坐卧,均在红宝妆阁。门客笑谓捕道:“二爷属意红宝,何不携了归邸?红宝固得所寄托,二爷亦免得往还。若在班子里,终究有点不便。”

捕二爷道:“你话何尝不是?只我才娶亲,便要纳妾,恐怕老爷子不允。邸里辈分多,礼节繁,红姑娘防弄不了。我所以不敢说这话。”

门客道:“这又何难?

先在外面租个宅子,把红姑娘住着,慢慢再禀明老爷子,从前振大爷的翠姑娘,不是这样办吗?“

捕二爷道:“也好。不知道红姑娘愿不愿?红姑娘的母亲,要多少银子呢?”

门客道:“红姑娘千肯万肯,银子呢,房屋呢,家具呢,二爷总不要管,只要老爷子上好言一声。”

捕二爷道:“这事你们去干,总要秘密点,不要同老大一般,惹着疯狗乱吠乱咬,连老爷子都担不是。”

门客答应着是。

红宝除了牌子,进了新居,连他母亲一齐跟过来。班子里娘姨大姐,也来伺候二爷、二奶奶。捕二爷在邸里,本来没有事。庆王忙着卖官鬻爵,收门生,结亲家,振大爷另有狐群狗党,同那班亲贵交结,没工夫来管二爷。二奶年纪轻,面皮嫩,二爷不归号,也是有冤没处诉。所以这二人双栖华屋,并无外人干预。只有胡同里一班狎客,许久不见红宝,问起姐妹行,才知嫁了捕二爷。这个风声传播出去,某酒楼又发现题壁诗道:红巾旧事说洪杨,惨戮中原亦可伤。一样误人家国事,血腥新化口脂香。

娇痴儿女豪华客,佳话千秋大可传。吹皱一池春水绿,误人多少好因缘。

壁上添了这两诗,大众都说难兄难弟,聚在一门。有人还将“儿自弄璋爷弄瓦”七个字,对了“兄曾偎翠弟偎红”七个字。咳,文章天成,妙手偶得,这十四个字,真可采入庆王的家乘,补入庆王的实录呢。前时载振的事,还有赵御史直言弹劾,虽则没什么效果,毕竟使老奸胆落,乳臭心惊。现在风宪衙门,仗马寒蝉,使庆王益无忌惮。便这一副联语,两首绝诗,他只当游戏文章,并不十分在意。

载振又靠着庆王的力,出使一回英国,往贺英皇加冕。英国竟将载振排在三十六位,同埃及、印度使臣,参错先后。清廷还怪英使刘玉麟,公文中不将贵族叙明,至蹈此辱。实则载振的历史,英国岂有不知?第一是为着载振曾纳翠喜,人格丧失,加冕巨典,谬以振往,是为亵渎;第二是为着载振是清室疏族,不以载洵、载涛往,无端使振,是为轻忽;第三是为载振仅有世爵,不占政治上重要位置,清不重英,英亦不重清,是为疏逖。载振走了一趟,便哄这种笑话,清廷还加俸加衔,带挈载捕也升一级。老庆记招牌愈老,生涯愈盛,两位世子着实能够张罗。诸皇族跟着老庆起来,什么善耆、载泽、溥伦、溥頲,你也大臣,我也尚书,说是不分满汉,却为安顿亲贵,裁缺的汉人,反去署副都统了。

光绪尚在瀛台,说是圣躬不豫。老佛爷回銮以后,每以宫殿残破,器物缺失,不无怏怏。况且年将七秩,皇嗣全虚。上次拥立大阿哥,又酿成这样巨祸。变法呢,立宪呢,只不过顺应潮流,也并非老佛爷的本意。几个患难臣子,荣禄是殁了,王文韶是归去了,眼前剩得一后、一妃,尤为无趣。每日听朝出去,革命党人的消息,日逼日近,东也闹变兵,西也掷炸弹,刷新的政策,只有一样禁绝鸦片。既然通谕全国,照会各国,老佛爷连进用的福寿膏,亦都屏绝。曾有一诗记事道:益寿佳名锡紫霞,香膏制就米囊花。

一般遗恨湘妃竹,应向重泉诉翠华。

老佛爷因此益形岑寂,几个宫眷以外,这缪供奉依然存在。

陪着老佛爷谈谈旧话。老佛爷却叫画什么《翠华西幸图》,共分八帧,以作子孙遗念。不知缪供奉怎样画法?正是:马足车尘伤往事,鸿痕雪印记前因。

欲知后事,且听下文。

第八十三回 试霜毫远延缪供奉 掠云鬓小坐李姑娘

上回说到缪供奉禀承老佛爷,要画这《翠华西幸图》,分别拟了八帧稿子,恭候鉴定。老佛爷看了一遍,不禁黯然,便传旨照画罢。

这缪供奉号叫素筠,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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