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 (第1/4页)

博古首先发言。

他谈了蒋介石的第五次围剿,把共产党的失败归咎于国民党在数量上的绝对优势和中央苏区以外的共产党军队配合不灵。博古没有稿子,是即席发言。他着重讲了形势的客观一面。据翻译伍修权说,他相当客观地分析了当时的军事形势,并批评自己在军事路线上的错误。但他同时又力图为自己辩护和开脱。

秘书们不得参加会议。可能除了邓小平以外,与会者都没有做记录。大部分发言都是即席的。甚至到今天,这些发言的内容也未全部公布。现在在世的几个与会者凭记忆也狠难把内容凑全。

博古显然没有赢得听众的同情。他的同志们说他企图推卸责任。李德列席会议,但态度并不客观,他的看法与众不同。他认为博古干得不错,他强调蒋介石正在从“帝国主义列强”那里得到贷款、武器和军事顾问。 (博古显然没有特别提到冯·塞克特。 )李德在回忆时还说,博古认为,共产党的战略是正确的,只是在执行中有错误而已。

第二个发言的是周恩来。他承认政策不对头,特别是不应当打阵地战。他说,这是造成红军第五次反“围剿”失败的原因。他自我批评的态度很坦率,丝毫不想推卸责任。他愿意承担责任的态度给同志们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周恩来的发言使李德感到不安。他认为周强调了主观因素,巧妙地使他自己同博古、李德保持了一定距离,并为毛泽东把周和博古、李德之间划清界线创造了条件。

毛泽东一向总是等到最后才发言,这次一反常态,他首先讲了话。他作了一篇长达一个多小时的发言,比任何其他人讲得都长。他点名批评了李德和博古,指责他们无视红军打运动战的传统政策。李德的“短促突击”取代了朱、毛诱敌深入、围而歼之的战术。毛反驳了李德认为失败是由于数量上的劣势造成的这一观点、第一、二、三和四次反“围剿”中红军都是同数倍于已的国民党军队作战并取得胜利的。所以问题不是数量,而是战术。伍修权回忆说,毛泽东坚持认为军事路线错了。博古和李德的政策是“防守中的保守主义”、“进攻中的冒险主义”和“退却中的逃跑主义”。

毛泽东发言说,领导者最重要的任务是解决军事方针问题。而博古和李德根本不顾这样明白的现实,即战士也是人,也要用双脚走路,也要吃饭、睡觉。假如一个指挥员不了解实际地形和地理情况,只知道根据地图布置阵地和决定进攻时间,他“肯定要打败仗”。

毛泽东还猛烈抨击了未能和十九路军联合这件事。他说,这就使红军失去了一个迂回到国民党防线背后、从后面攻击敌人的大好时机,而周恩来、洛甫和他本人都曾经主张和十九路军联合。

毛泽东的讲话赢得了热烈的掌声。他说出了大多数指挥员长久以来没有说出的心里话。

李德被毛泽东的话深深地刺痛了。三十年后,他对遵义会议只讨论军事问题而没有同时也讨论政治问题的做法表示了极大的不满,指出会上根本就没有提及苏联和世界政治。但是,中国人早在会前就已决定只讨论军事问题,因为他们知道,一讨论政治问题,会议很可能会开崩。

李德的处境很不利,他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远远地坐在门旁,被有意地排斥在中国人圈子之外了。他只能通过伍修权的翻译来了解他们在说什么。而入夜以来,伍修权变得愈来愈不安和疲乏,翻译的内容也越来越简短,有时完全停了下来。李德长得体阔肩圆,平时总是不动声色,除非要发言,否则总象块石头似的坐在那里纹丝不动,而现在他却怒形于色了。博古发言时,他的脸涨得通红,当毛泽东开始抨击他时,他的脑又变白了。他表面上一点没有失去控制,只是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把刚在遵义没收而分配给他的烟卷也抽了不少。看起来他变得越来越沮丧和抑郁了。

王稼祥接着毛泽东发言。他已经对聂荣臻说过:“到时候要把他们轰下去,把李德拉下台 !”他拥护毛和毛的立场是大家意料中的事,因为他们一直注视着王稼祥在担架上与别人讨论的情况。他明确地说,博古和李德必须让位,由毛泽东来指挥红军。

李德在回忆录中声称,他在遵义会议上没有发言,因为他对当时的发言情况没有全面的了解,所以他决定在研究了会议记录或至少是总结性决议之后再说。看来并没有会议记录,而决议也是到了一九四八年才公开发表。斯诺一九三六年在保安同毛泽东和其他共产党领导人的长篇谈话中,也没有人提起过遵义会议。

李德回忆自己没有参与讨论的说法和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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