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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船家(上)

隆冬时节,虽已至酉正时了,天仍旧黑的很。

山下,一穿着褐色麻布衣服的四十左右的清瘦中年人和一着淡蓝色罗纱长儒衫的年轻人正站在河边,仿佛正在等着日出,那山,叫巫顶山,那河,叫五元河。巫顶,即无顶,可又有那座山是无顶的呢?五元,即无源,试问又有那条河是无源的呢》

可这山就偏偏要叫巫顶,这河又偏偏要叫无源。

河边还没有船,因为还每到约好的时间,这大冷的天,怕是没有人愿意没事还起早的。

地面有积雪,地上却没风。

那中年瘦汉仿佛有意或无意地,打破了这片死一般的沉寂,“你真的决定要离开这里?”

没有回答,那年轻的男子没有回答。、

那瘦汉却仿佛知道他的意思,点了点头,皱了皱眉,沉思了片刻,继续问道,“打算去哪?”“我不知道。”这句话向是一句废话,可是经那年轻人的的口中说出来,却有不可思议的魔力,他的声音很轻,很温柔,很有韵味,就像他的人,英俊,潇洒,站立时腰板笔直,身姿挺拔如松。

“恩。”中年瘦汉像是很了解这个年轻人,并没有再多问,因为他懂,没有终点未尝不是一种旅行。

“那你这次究竟想去做什么?是报仇,还是寻找翎儿的下落?”那中年瘦汉又问道。

“也许都做,也许都不做。”

“恩。”中年瘦汉接着问道,“你不跟翇萱道别了?”

这次那个年轻人又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中年瘦汉一眼,看得很认真,那瘦汉也看着他,看得也很认真,终于,那中年瘦汉叹了口气,“我明白了。”

天渐渐地亮了起来,是个好天,远处的朝霞是淡淡的红色。一艘乌蓬小船也从一旁的芦苇丛里露出了个船尾。

“是时候了,你该走了。”这句话并不是一句问话,可是那年轻男子竟回答了一句,“恩,我是该走了。”

那中年瘦汉只能苦笑,“你这人,一点也没有变,不想说的话,半句都嫌多,却喜欢说很多废话。”

年轻男子又不说话了。

他一贯是个很有个性,很有原则的人,他不愿意听的话,便不会被他听见,他不愿意做的事,就绝不会有人能逼他做。

片刻之间,船已经驶过来了,靠了岸。

船家看着他们,没有说话,他本来就不会说话,因为他是个哑巴,不仅哑,而且聋,可是这种人活着,一般都会很幸福,因为他们没有什么野心。

没有野心,没有抱负的人,其实也并不一定是一个懦夫,他可能也只是一个只想平平凡凡过日子的人,幸福的人。

“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你上船吧!”中年瘦汉头微微向那船扭了下,示意要那年轻男子上船,那年轻男子轻轻一跃,上了船,弯着腰,准备坐进去。

“一路珍重!”中年瘦汉喃喃道,他的声音很轻,仿佛因为从未说过这句话,第一次说难免有点害羞,那年轻男子却并没有嘲笑他,只是又转过身来,看了眼那瘦汉,眼睛里竟有了笑意,“你也多保重,我开的药,你记得要每天服用,否则,弄得又瞎又瘸,不能自理,我可就不管你了!”

那瘦汉的眉头皱了起来,“好啦,好啦,你还是快走吧!再说下去,我脑袋就要炸了!整天这个样,问你正经的,你也不答,一说道这事,就像个炮筒子一样。”

“因为,我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还是个活人,一个活蹦乱跳的大活人。”那年轻男子又道。

那瘦汉这次竟也笑了起来,“得,我一定听你‘老人家’的话,行不?”

“行了。”那年轻男子答地很干脆,也很愉快。

“只是,我也有句话,你千万不能忘记。”

年轻男子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那中年瘦汉这才继续说下去,“你也一定要回来,活蹦乱跳地回来,我在这里等着你。”

“好!”

“只要你不死,我就不会死,翇萱不会,裴远也不会。”

“好!”那年轻男子说着,拍了拍船家的肩,示意他开船,自己走进了舱内,不再多看那瘦汉一眼,那瘦汉也没有再看他,但他也没有离开,他在看朝阳,红通通的朝阳正要升起来了,“今天正是个好天!”

“只是还是有点冷。”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从一旁的枯芦苇中走出来,一阵风吹过,那瘦汉咳了起来,那少年忙上前扶住,咳了半晌,那瘦汉才止住,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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