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1/4页)

竟没给,这使得他记了我四年的仇。1973年推荐我上大学,这位会计管公章,当着生产队长的面在推荐表上写了“立场不稳”四个字,狠狠报了一箭之仇。

知青上山下乡并不神圣,只不过是当时执政者的一种狡狯。文革造成国民经济的停滞,政府无法为一千多万的中学生找到工作,便把这个巨大的包袱转嫁给了农民。农民很委屈,我不止一次听他们说:“俺们什么也没增加,可还得挤出一部分给你们。你们在抢我们的饭吃。”

面对这种负担,如果说一些农民还有一种渴望的话,那便是凭着单纯狭隘的头脑,认为可以很合算地娶女知青做媳妇。农村娶女人是很花钱的事,山西的知青说,他们山里娶媳妇用斤称,双眼皮一斤二十元,一个媳妇两千块,这对日值仅几角几分的农民来说不啻天文数字。

事实是,女知青一进村,便被村里的老少爷们儿品头品足开始算计了。

但没有哪一个女知青心甘情愿地嫁给农民。

可女知青并不都是带刺的玫瑰。

小B的父亲是地主成份,文革一开始便被红卫兵从北京赶到乡下去了。小B为了和家庭划清界限,与同学一起到吉林插队落户。

马车将她们拉到村里,才知道集体户的房子还没盖。她们只好分散住在老乡家里。小B和另一个女生被安置在生产队G队长家。半年后,集体户的房子盖起来了,那个女生迁回了户里,而小B却莫名其妙地依旧住在G队长家。闲话旋即在村里飞满了天,但中国农民生来怕官,没一个人对这种怪事公开提出质问。

不久,小B与G队长的儿子结婚了,村里很是热闹了一番。不过,有关G队长和他儿子不道德的流言还是传了出来。

两年后,由于要落实中央“70•26”文件,县知青办想到了此事。我那时是“北京知青回京汇报团”的成员,便和县知青办的同志到小B处调查她的情况。

小B长得很端庄,修长的身材,白皙的皮肤,如果在北京,打扮起来一定非常美。去时她正在家看护孩子。屋里摆设很简单,但农民家里该有的都有了。从她很白的肤色和犹存的城市少妇气质,可看出她丈夫挺心痛她,没让她干什么粗活儿,不过,自我们一接触,她郁抑的神情就没从眼眸中失去过。

她是六六届高中毕业生,比她男人大两岁。我不好问她与G队长儿子结婚的经过,只从侧面询问她生活得如何,有什么要求。我实际是在暗示她有什么委屈,说出来,我可以帮助她解决。可她说,她对丈夫一家很满意,不但不嫌弃她出身不好,而且还准备把她的父母从关里农村接到这儿安家。说话间,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我倒吃了一惊。东北农村对地主分子是很严酷的,小B的父母若远离故土到这里安家,不是更遭歧视吗?待我找到G队长后,这种担忧就显得多余了。

作者:你儿子怎么会和小B结婚?

G队长:俺全家都关心小B呗。再说她家是地主成份,她爹妈都轰到乡下去了,北京也没个家。她到俺家就像到自个儿家一样,长了,就和俺小子对象了。

作者:你不嫌她成份高?

G队长:嫌啥?她还能真变了天?

作者:可听说你还要帮她把她的父母都接到这里落户。

G队长:只要孩子高兴,来呗。这地界儿俺说话还管点儿用,没人敢说啥。

看来小B着实得到了G队长的保护。

对这桩婚姻我只有祝福了。但在告辞时,我依旧很仗义地对她说,有困难尽管来找我。她的眼里立即闪过一丝光芒,嗫嚅着说,她不想就这么过一辈子,那怕到大队学校当个民办教员也好。我答应她一定为她办。

小B默默地一直送我们到村外,临别时眼里已含满了泪。我知道,她是不甘心这样生活的,可对于地主子女,在当时又有哪种结局比这更好呢?

在知青办的过问下,小B不久做了大队民办教员。文革结束后,听说她到县城机械厂成了国家正式职工,还听说她父母落实政策又回到北京。她父亲的成份也改正过来,定为城市贫民。

掐指算来,她的孩子该有十九岁了,她对生活还会有新的企望吗?

小F的命运不如小B,她插队在内蒙古呼盟的半农半牧区。开头的故事和小B一样,但她明显是被一个强壮的汉子奸污后才与这汉子结婚的。

小F没像小B那样享受到什么保护和爱抚。那个地方的男人嗜酒如命,她每夜都要侍候丈夫喝酒,若到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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