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1/3页)

得有良心。我铁心了,昂起头说,知青都走光了,也用不着我这个典型了。至于绍文,只要放我走,我立即和他结婚。

唉,既然铁心要走。干嘛还要套上这个枷锁呢?结婚与进厂,这总让人觉得有等价交换的商人味儿。不过,那时我的确是从良心的角度嫁给绍文的。我没想到在以后的日子里,这强加给我的婚姻会像十字架一样压在我的身上。

结婚后,我在矿上工作,绍文仍然在家种地。一年后,我们有了孩子。我在婆家休完产假便拖着虚弱的身子将孩子抱到矿上上班。在矿上,我又忙工作又忙孩子,吃不好睡不好,不知昏倒过多少次。每当夜深,我就感到说不出的孤独。我真希望绍文来帮我。可他真来矿上,不用说没工作,就是粮食也没地方供给。

孩子三岁时,绍文来了,是带着病来的。他得了肝炎,脸色黄得吓人。我立即将他送到医院,他没有工作,更没有公费医疗,一个月过去,花尽了我几年的积蓄。绍文不敢再在医院住下去,偷偷跑回我的宿舍。我拉他回医院,他苦求我答应他在家养,怎么养?肝炎要吃好的补品,可我一日百十元钱工资除去吃、穿,再为绍文看病,买高价粮,还能有多少钱为他买营养品?整整三年我没吃过一口肉一个鸡蛋。每星期买一点点肉算是改善伙食,我只能看着绍文和孩子吃。

这些年我们全家没做过一件像样的衣服。我那宝贝孩子最喜欢的两件衣服竟是同志的孩子穿小了送给她的。绍文看着家徒四壁的屋子也常落泪。他说他后悔当初和我结婚,把我坑了。

我决心彻底解决绍文的问题。我先找矿上请他们解决一下绍文户口问题,或给找个力所能及的工作。矿上说我工龄不够,要二十五年才行。没有户口,工作也就无从谈起,有那么多待业青年还没工作呢。我只好回到插队的县,找那位让我和农民结婚的领导。这位领导离休了,他承认当年办了件愚事,可又说那是极左路线逼的,县里不找个和农民结婚的知青典型,上级追究下来吃不消。现在他没权了,只能帮我写个条,找找现时当政的县太爷。那位县长我认识,是过去的县委秘书。他见条后,让我等几天,他去找有关部门商量一下再告我结果。结果呢?三天后,他苦涩着脸告我,有关部门翻过所有从中央到地方的文件,均没有能给绍文转成城镇户口的条文,这事无法办了。听后,我真想扇这县长一嘴巴。

没有任何人来承担造成这场悲剧的责任,难道只让我一个弱女子来承担吗?

尽管因为篇幅的限制,笔者对原始采访记录整理压缩得只剩下经络骨骼,但在撰写时,依然泪盈稿纸。不用再评述,我相信读者已做出公正的裁决。

借用郝秀芝的话做为此章的结尾吧:“痛苦我可以忍受,但我不能忍受的是找不到造成这场痛苦的责任者。”。 最好的txt下载网

九、往事何时了

九、往事何时了

秋风吹得霜叶醉人,

醉人的霜叶却依旧喜爱春风。

本文写到这里应该结束了,因为再按时间顺序写下去,知青婚姻问题已不复存在。可笔者自信,已进入中年的知青朋友是不会同意这个观点的,因为整整一代在婚姻问题上痛苦的经历,几乎无不与当年上山下乡有关。

八十年代中叶的大男大女几乎都做过知青,他们熬到回城,甚至为夺回失去的青春熬到上大学考上研究生,当他们从恶梦中醒来,突然发现青丝已生白发,眼尾已刻鱼纹,不但心中的白马王子或窈窕淑女难求,既使是相敬相知的配偶也难寻。他们惊呼:“一代人的爱情活活的‘轮空’了!”

这种轮空现象在女知青身上表现得尤为突出。男知青回城后,凭借性别优势,可以找到比自己小五岁,甚至十岁的妻子,这导致了女知青回城后,择偶的机会更少。

X君是二十六岁时调回北京的。她总以为自己是十六岁的年龄,那个白马王子依旧飘浮在她的脑际。她长得很美,自视特高,据她说风靡北京的“择偶三要素”就是从她这儿传开的。身材要高,肤色要白,脸庞要俊,结果不但吓退了为她张罗的介绍人,连同龄青年都躲得远远的,而比她年龄小的绝不追她。中国的男子汉把娶比自己大的女人视为无能。熬到三十岁,做母亲的愁了,到婚姻介绍所为她找对象,仍旧没有够条件的。她只好降低条件,只求家庭好,有住房。于是,她和一个不及她高,肤色黝黑,面目丑陋的大学教师闪电式地结了婚。现在,她总不停地对同志哀叹,说如果不是下乡耽误了她,她绝不会找这样的丈夫。

Y君做为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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