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部分 (第1/4页)

“这,是她念的…”他忽然转过头,本来喝了酒变得赤红的脸色,有些微微泛白,深沉的眼波中藏着几分莫名的情绪。

“是,是啊…”见他神色古怪,心里也着实有些懊恼。

“真是,没想到。”他忽而笑了起来,对着我道,“玉儿啊,今儿个有人问我,要是明丽和你一同掉到水里,我会先救哪一个?”

“啊!?”我一惊,忍不住叫了出来,没有想到这么无聊的问题,竟然是从这个时候就已寻得见踪迹了。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说,“万岁爷就不用替我操心了,玉儿会水,要是心情好的话,保不齐还能帮你把她也捞上来呢。”

可他却皱皱眉,似乎对我的答案极为不满,一把把我拽了过去,不依不饶的问:“那你倒猜猜,朕是怎么想的?”

我掂起脚尖,故意把耳朵凑到他的嘴边,撇着嘴嗔道:“你就这么想告诉我,那玉儿也只好勉为其难,洗耳恭听了。”

他满不在乎的笑了笑,贴近我的耳边,声音淡淡的:“与其掉下水再施救,到不如想法子让你平平安安的待在岸上。只不过,要真是掉到了水里,那即便是救了上来,恐怕,也未必能活。”

心里“咯噔”一声,仿佛是被一股凉意完完全全的淹没。猛地转过脸向他望去,那挂在嘴角眉梢的笑意,无论怎么看,都好似藏着几分难以忽视的阴郁。

“皇上,你这是…”

“玉儿啊,”他抬手抚过我的嘴唇,恰好打断了我想说却又不知该如何出口的话。

“你阿玛只有你一个女儿,其实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明日黄花,取自苏轼的《九日次韵王巩》“相逢不必忙归去,明日黄花蝶也愁。”

节去蜂愁蝶不知,晓庭还绕折残枝。

自缘今日人心别,未必秋香一夜衰。

是唐人郑谷的《十日菊》,意思是说古人在重阳赏菊时,往往折下几朵养在瓶中,以为清玩,即所谓“折残枝”。而明日晓庭中的蜂蝶所围绕的既是“残枝”,而花已不复存在。有人认为苏轼的词是源于这首诗。

临花照影

过了雍正三年的正月,三年服阕已满,皇帝便带着一家人搬进了刚刚修葺一新的圆明园。

眼前的孩子也渐渐多了起来。废太子的小女儿,怡王和庄王的闺女,三个女孩都过继到皇后跟前。再加上进园子伴读的傅恒、讷亲和弘暾,也称得上是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讷亲生在康熙四十八年,是男孩子里面最大的一个,身材魁梧,说起话来瓮声瓮气的。他是清初开国五大功臣之一额亦都的曾孙,加上父亲又是熹妃娘娘的堂弟,难免傲气娇纵了些,只是在两位阿哥面前,特别是对弘历,倒也还恭谨谦卑。

傅恒是察哈尔总兵李荣保的六公子。因为陪着姐姐上京待选,就一直住在叔叔马齐的家里。别看他年纪略小,神采风度倒是不同凡响。看那言谈举止间的沉稳从容,仿佛比之弘历,还略胜了几分。

弘暾是怡亲王的嫡子,自小便跟阿哥们相熟。才十三四岁的年纪,便生得一副好模样,唇红齿白,眉星目朗,虽然身子略显单薄了些,可举手投足之间,如临风玉树,颇有几分侧帽风流①、翩翩浊世佳公子的风采。

不过最令我惊讶的,还是乐乐,突然间莫名其妙的转了性,不但收起平日里那副“欺下瞒上”的小霸王嘴脸,还花言巧语的说服了她阿玛要跟哥哥们一起上书房。仔细的留意了几天,却也看不出太多的异常,有时几个男孩子聚在一块射箭习武,她就会拉着福惠一起坐在旁边观战,偶尔露出一脸霞光灿烂的花痴表情,倒也让人忍俊不禁。

转眼间,身边的这群孩子都依稀有了当初我们的模样,心里不禁掠起一丝怅然。时间,总是所有人都躲避不过的魅影,当一颗颗年轻的心在春日的暖阳下迎风摇曳,似乎我们也该寻个时间,重拾几分旧时的情绪,然后曝露在阳光下,惬意的晒晒太阳。

不过,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有心去留意时光的匆匆。比如我亲爱的丈夫,正集中所有的精神,在庞大帝国的朝堂之上确立自己绝对而无上的权威。

他眼中的世界,是要雷厉风行的一扫积弊整饬吏治,是要铁面无情的打击朋党铲除异己,所有一切可能不利于皇权的危险势力,全部要被摒除殆尽。所以,无论是当初人脉广布的老八和老九,还是如今显赫一时的隆科多年羹尧,都注定只是浓墨重彩的背后,一缕缕渐渐褪色的尘埃。

因为历史,一如既往,在喧嚣归于平淡之后,只会留下强者的身影。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