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部分 (第1/4页)

我忍不住抿了抿嘴唇,回身交待小乔让她带了所有的下人们先回去,然后才冲着一脸懊恼的怡王爷道:“没规矩的那个,已经进去了;剩下我这个守规矩的,不是要杵在门口等吧?”

暮春时节,交辉园里一株株高大的泡桐正开得满树荼糜。淡淡的藕荷色花瓣,堆成一簇簇梦幻般的云朵,遮住了天空的一角。我回过头,眼神掠过十三已见斑白的鬓稍,心里一沉,禁不住叹道;“允祥,我们好像都老了。”

“你呀,从来都是没个算计的,这会子带了公主过来,虽说皇上不避讳,可真要有人说把病气过给了园子里,怎么办?”他并不看我,目光探出深远的湖面,似乎可以望见圆明园里的是非嘈杂。

“驴唇不对马嘴!”我微嗔了一句,又道,“暾儿的病,到底怎么说,你倒是给我交个实底。那些个大夫,只会之乎者也的糊弄,别说是皇上,连我都听着厌弃。”

他顿了顿,忽然盯住我,慢慢的说了六个字:“尽人事,听天命。”

“那你,可让孙太医给看过了?”我一惊,脱口问道。

“这几个字,就是他说的。”十三缓缓的垂下眼睑,似乎有些力不从心。

“可这到底,是怎么得上的呢?”

“我也问过暾儿,他只跟我说,不想成婚。”

原来,原来真是为了这个缘由。我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几步,软弱的靠上背后的树干。脚下的落花,密密匝匝地铺了一地,花影缤纷,却总会让人觉得,美丽的事物为什么总是那样脆弱?

“你怎么了?”他转头望向我,眼底依旧带着杂乱无章的怅然。

“允祥,我想跟你打个赌,暾儿的病一定会好起来,你信吗?”心中突如其来的某种冲动,让我努力压下各种各样的惶恐不安,说得镇定从容。

“信与不信,由得了我吗?”他苦笑了一下,眉宇间尽是寥落的愁绪。

“不过看看吧,世事难料,虽然更多的都是无可奈何,但也不一定,没有奇迹。”

其实这说出口的话,连我自己都未必相信。但不知道是不是经过了八阿哥的事情,竟让我的信心爆膨到没有任何筹码,却还是想赌上一赌。或许,在潜意识里,我一直都在相信感情的力量,相信那青涩懵懂的爱恋,会是最后的一剂良方,而也只有这样,才会让所有的缄默与放纵,变得更有意义。

“你不用担心,回去告诉皇上,家国天下,兄弟情份,我心里清楚。” 允祥紧咬着下唇,声音低沉而沙哑。

我朝他笑笑说:“那就好,我去抱朴轩跟雅柔说句话,顺便接了乐乐。”

“对了…”他忽然又叫住我,眼神略显得有些迟疑,顿了顿,才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关于三阿哥,皇上大概很快就有旨意了。你可千万记着,别再把自己搅进来。” 话音未落,便转过身大步走了出去。

过往的风声,唱破了枝头慵懒华美的静默,几缕寂冷淡然的色彩,萧萧而落,划过春日缱绻旖旎的尘光。脚下的花影,细碎凌乱,一直蜿蜒到看不见的尽头。

我怔在原地,蓦然想起那一句,花到荼糜花事了…

①抱朴轩:交辉园里各院的名字没有查到,所以这个是我编的。有个词叫“葛岭朝暾”,葛岭是在宝石山和栖霞岭之间,横亘数里,高125米。朝暾指初升的太阳,而岭头是观日出的最好的地方,相传晋时著名的道学家葛洪即在此“吸日月之精华”。葛洪字雅川,号抱朴子,丹阳句容(在今江苏)人,有著作《抱朴子》传世。所以就起了个抱朴轩的名字,算是跟“暾”字有点渊源吧。

大觉禅院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住各位亲,这一章写的太过艰难,小白真的是没有当后妈的特质,我已经培养了好几天的忧郁气质了,改了无数次。两个月之后,当弘暾站在梧桐院的门口,笑意晏晏的招呼着乐乐的时候,我不太确定,那种感觉是不是恍若隔世。

和生病之前相比,他清减了不少,本来圆圆的一张脸上,露出尖尖的下颏,更显出一对平淡恬然的眸子,黑得透亮彻底。那身影纤弱,衬在一袭月白色的长衫里,再由方版青玉的带子束在腰间,只让人觉得那缀在白衣卿相笔端的痴情男子,也不过如是吧。

然后,我看着乐乐再自然不过的走上去,看着他们四目相对,看着那么多的快乐纷纷而起轻舞飞扬…

或许,眼前只是一场似是而非的率性而为,而我要做的,也只是旁若无人的视而不见。

又或者,关于爱情,我们都是未知的孩子,一切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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