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1/4页)

可是,这个“马尾巴”却一直没有回头,只是低头朝前走。

李庸从她身旁挤过去,回头看了一眼。

他呆住了。

是个男人。

李庸认识他。

他叫黄太,是李庸的邻居。李庸当然认识他。

黄太好像跟朱环同岁。他一直没找到老婆,和瘫痪的老母亲在一起生活。

这个人没有职业,嗜赌。他昼伏夜出,邻居们很少见到他。偶尔,他和邻居迎面碰上,就谦卑地笑笑,然后,快步走过去。

石头胡同的人都有点瞧不起他,因为他不务正业。

不过,他还算是个孝子,一直服侍着老母亲。

他的头发留了很长,平时总是在脑袋后一扎。

留这种头的好像有两种人,一是画家,一是流氓。在李庸看来,这两种人都不是正经人。

黄太停下脚,不自然地朝李庸笑了笑:“是李哥啊。”

李庸憋不住一下笑出来。

“你笑什么?”

“我把你当成女的了。”

黄太的眼睛迅速转了转,在想什么。

李庸马上感到这句话会引起黄太的猜疑。在这样一条偏僻的胡同里,你追一个女人干什么?但是,他一时又没有想出合适的注解。

“你有事吗,李哥?”

“没有。你去哪儿呀?”

“我去买早点。”

黄太的眼睛充满了血丝,一看就是熬夜了。而且,他的头发一绺绺黏在一起,那是因为出过很多汗。

李庸知道,这家伙肯定是赌了一宿。他家离这里至少有四条街道,他不可能跑到这里来买早点。

“那你去吧。我回家睡觉去。”

“好,再见。”

“再见。”

两个人的对话有点尴尬。

黄太和邻居们总是保持着距离,总是很客气,从不开玩笑。其实,邻居们也都和他保持着距离。大家都在安分守己地过日子,谁都不想惹麻烦。

大家的心里似乎都清楚,别看黄太很老实的样子,其实他是一个很深邃很鬼祟的人。

他戴着面具。

谁都不知道他摘掉面具之后是什么样子,谁都不知道,他夜里出了家门除了赌博还干些什么。

到目前为止,黄太还没有祸害过哪个邻居。他的态度似乎是:兔子不吃窝边草。但是,谁都知道,兔子饿极了的话,说不准连窝里的草都吃呢。

离开黄太之后,李庸很后悔追上了他。

他从那条胡同钻出来,回到了街道上。

太阳冉冉升高。那几个梳马尾巴的女人倏地都不见了。街道上的行人多起来,都是上班族。

李庸迷惑地想:那几个“马尾巴”去哪里了呢?

这种迷惑是没有道理的。如果那几个“马尾巴”一直在原地急匆匆地赶路,那才叫恐怖。

李庸忽然有了一个可怕的想象:

另外那几个“马尾巴”也许都不是女人,都长着黄太的脸!

正在胡思乱想,李庸突然听见一声尖厉的刹车声。

李庸猛地站住脚,一辆卡车奇巧地停在了他身旁。

之所以说奇巧,是因为这辆车刚刚碰到了他的袖管,甚至没有碰到他的胳膊。

但是,他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奇怪的是,大白天,这辆车却开着灯。

司机是个男的,他探出脑袋,骂了一句:“你是不是找死啊!”

李庸急忙朝前走了几步,让开了路。

卡车灭了火。它“轰隆隆”地发动了半天才吃力地起步了。

李庸抬头朝卡车的尾巴看去,它的车号是:京K66848。

李庸在路边怔忡了半天。

他忽然觉得有一种神秘力量在支配着这辆外地卡车。

不翼而飞

二○○一年一月三日这一天,朱环家出了一件大事——朱环的戒指被人偷了。

这是接下来一系列恐怖事件的一个小小序幕。

朱环下班回来,好像有什么预感,径直走向了那个茶叶盒。

当时,李庸还在蒙着被子大睡,朱环进门,他并不知道。

朱环站在梳妆台前,紧紧盯着那个茶叶盒,过了半天才把它抓在手中,扭开。

里面空空如也。

她把它重重地放在梳妆台上,返身走到床前,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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