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部分 (第1/4页)

再走回头路就耽误工夫了。『

胡雪岩点点头,未置可否,心里在盘算杭州跟上海两方面的交代,细想一想,就是三、五天的工夫也不容易抽出来,年底下的商场,虽不是瞬息万变,却往往会出意外,万一有何变化,自己措手不及,岂不误了大事,刘不才看他踌躇不决,知道他必须坐镇在杭州,因而试探着说∶『雪岩,你看是不是我代你去走一趟?』

这倒是个办法。刘不才的才干,办这样一件事,可以胜任。但他还有一件事不放心,『三爷!』他说,『你去了不能露出急吼吼的样子┅┅』

『这何消说得?』刘不才抢着说,『我不能连这一点都不懂。』

『不是!我还有话。』胡雪岩说,『既然不是急如星火的事,那就可以从从容容来。大少爷的脾气,你是最明白不过的,』他模拟着庞二的态度说∶『 「好了,好了,凡事有我。先赌一场再说。」那时候你怎么样?』

刘不才想想不错,这一赌下来,说不定就耽误了胡雪岩的工夫,千万赌不得!

『我这样跟他说∶我自己在杭州还有许多事,要赶回去料理,到年三十,我赶到南浔来,陪你好好赌几场。』

『对!就是这么说。』胡雪岩又郑重的加了一句∶『三爷,你可不能拆我的烂污!』

『你不相信我,就不要叫我去。』

说到这话,胡雪岩不能再多提一句,当时写了信,雇了一只船,加班添人,星夜赶到南浔去会庞二,约定无论事成与否,三天以后,必定回来。

这三天自是度日如年的光景,但胡雪岩决不会独坐愁城,听天由命,他要作万一的打算,所以依然每天一早,坐镇阜康,不断派出人去联络试探,希望能找出一条得以筹集这笔巨款的路子来。

第一天第二天都毫无结果,到了第三天,他就有些沉不住气了,正在攒眉苦思时,嵇鹤龄到阜康钱庄来相访,一见面便讶然说道∶『雪岩,几天不见,你何以清瘦如此?』

异姓手足,无需掩饰,胡雪岩老实答道∶『还差三十万银子,怎么不急得人瘦?』

听这话,嵇鹤龄大吃一惊,『你怎不跟我说?那天我问你,你不是说可以「摆平」吗?』他带些责备语气地问。

『跟你说了,害你着急,何苦?』胡雪岩改用宽慰的语气说,『只要海运局的那笔宕帐,你能给我维持住,别的也还不要紧。』

怎么又说不要紧?显见得他是故意叫人宽心。嵇鹤龄想了想问道∶『你总得想办法罗!』

『是的。』他说了遣刘不才到南浔乞援的事,『我给庞二的信上说,我愿意照市价卖多少包丝给他,便宜不落外方。我这样吃亏还卸面子,他应该可以帮我这个忙。』

『年底下一下子要调动三十万的头寸,不是件容易的事。』

『其实,有一半也可以过关了。』

『十五万也不是少数。』嵇鹤龄招招手说,『你来,我跟你句话。』

到得僻处密谈,嵇鹤龄告诉他一个消息,是裘丰言谈起的,说有个洋商走了『炮局』龚振麟、龚之棠父子的路子,龚家父子又走了黄抚台三姨太的路子,决定跟洋商买一万五千支洋枪,每支三十二两银子,价款先发六成,

就在这两天要立约付款了。

听得这个消息,胡雪岩大为诧异,买洋枪是他的创议,如果试用满意,大量购置,当然是他原经手来办,何以中途易手,变成龚家父子居间?

当然,这是不用说的,其中必有花佯,胡雪岩问道∶『可晓得那洋商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听说是个普鲁士人。』

『那就不是哈德逊了。』胡雪岩说,『这笔生意,每支枪起码有十二两的虚头,一万五千支枪是十八万,回扣还不算。这样子办公事,良心未免太黑了一点。』

『这不去说它了。我告诉你这个消息,是提醒你想一想,这笔款子,能不能在你手里过一过,能够办得到,岂不是眼前的难关,可以过去?』

这倒是个很新鲜的意见。胡雪岩对任何他不曾想到的主意,都有兴趣,于是扳着手指数道∶『一万五千乘三十二,总价四十八万银子,先付六成就是二十八万八,弄它一升半就差不多了。』

『你跟龚家父子认识不认识?我倒有个朋友,跟小龚很熟,可以为你先容。』

『好极了!等我想一想。这条路子一定有用的。』

胡雪岩略为一想,就看出了这桩交易之中的不妥之处,一万五千支洋枪,是一批极惹人注目的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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