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 (第1/4页)

于我们身上的东西,而那个最终将陪伴身边的男人,或者真是一个无爱者。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睡过去的,我梦见忡忡,她站在十字路口等车,背着她中学里面常背的书包,倔强地抬头盯着红绿灯看,我是想唤住她的,但是身体被一只手阻隔,又是这只潮湿的绵软的手,像是女人的手指一般渗着脂粉气,每每这只手抚摩过我的身体我就不能够动弹,我眼睁睁地看着红灯转成黄灯,瞬间又转成绿灯,忡忡像只逃跑的兔子一样消失了,我心中充满沮丧,塞满柔软的棉花团,想与那只手做抗争,但是身体在愉悦的绵软里面不能够动,仿佛一张刚被放空的弓,而潮气令我厌恶,令我感到脏,恶心,猥琐,手闷住我的口鼻

,我才挣扎着醒过来。

身边两个女生都安静地躺着,小夕磨着牙齿发出低沉的啜泣声,艾莲背对着我们。我悄然起身去水房里洗热水澡,试图让皮肤在滚烫的水流里面枯萎,起皱,彻底消除那只柔软的手在梦境里留下的痕迹,这个梦一直延续,每隔一段时间就重来一次,倒是那些蒸汽弥漫的凌晨令人清醒,那只手在提醒着我关于马肯的过去,当我渐渐忘记初恋的时候,它往复重来。

小夕问我:“你还愿意再见到马肯么?”

“决不,永远都不能再见到他。”这一切就好像我多么急于摆脱这个梦境。

这是在山坡上最后一个绵延不绝的夏天,小夕也已经找到了工作,她依然留在南方,将去一所中学里面做语文老师,其实她并没有梦想过要做老师,那只是她在与她父亲吵架的时候突然之间编出来的理由,但她为了赌这一口气,还是决定将这个理由变成一个决定,凭她的能力和资质她很快就在一所非常好的学校里面谋得了职位。于是真的只剩下我,我没有得到任何公司或是杂志社的只言片语。我已经失去了耐心,而狂躁也根本没有地方可以发泄,我不愿意叫小夕看到我的失常,我不愿意叫别人看到我很在乎这些事情,我但愿我是雌雄大盗里的邦尼女郎,可以换上连衣裙就跟着英雄跳上轿车私奔,可是我到底是怎么一个与众不同的人,我根本无从回答。

艾莲肯收留我,如果直到六月份我依然没有在北方找到工作的话,我也将被赶出学校去,艾莲请我去她的家里面住,她自己租了一个房子,每个月五百块钱的房租,有热水。她说:“你可以每天都洗到热水澡,也不用担心住多长的时间,我不要你的钱。”

但是我怎么能够不担心,我每天都在等待着电话铃响起来,或者是等待着门房里面摆着我的信,我摆着一个被人遗忘的姿势,每天都在盼望着从北方来的消息,这个城市从一开始就带给了我巨大的失望,好像是个庞大的怪物压在我的头顶,而我执拗着偏偏不肯放弃,哪怕那个面目陌生的城市狠狠向我撞来,试图将我撞出界,我也不知道躲。而那些来到南方前的日子反复出现,东面城市最后的日子突然变得面目清晰起来。那时候假期里也是要早起苦读的,我和忡忡都爬不起来,于是就打电话,我们每天清晨打电话,讲笑话来驱散彼此的困意,然后讲好一二三从被子里爬起来,光着身体站在冷飕飕的空气里面,继续讲话,这就彻底清醒过来了。这些都很艰难,可是这样的艰难我知道只要付出努力就会好起来。但是现在呢,我所付出的努力都好像是打进了棉花里面,怎么也不着力,根本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毕业典礼结束的那天,我没有参加系里面的聚餐会,想必那又是充斥着啤酒和表白的场合,而这里已经没有我想要的浪漫了。曾经传说在山坡最最黄金的年代里面,有男生搬来钢琴在女生宿舍的外面弹琴唱歌,那时候女生宿舍底下的铁栏杆总是到了十点就上锁,于是夜晚,男生和女生隔着铁栏杆拉起手来,唱歌。而现在呢,我害怕在聚餐会上一个满嘴酒气的男生突然冲上来要拥抱我,我也不想假惺惺地与大家一起哭,我只是想与小夕还有艾莲再爬一次山,再游一次泳,穿着比基尼晒太阳。

我自己回到宿舍里面,小夕也不在,房间里面少有的安静和杂乱,她已经开始整理东西,整个走廊里面都分散地摆着纸板箱和麻编袋,弥漫着一种奇异的临阵脱逃的气氛,很仓促,好像每个人都急匆匆地赶路,不停有预定的火车票和飞机票送到门房,于是阿姨就拿着票子来叫门,这就像是一场匆促散场的大戏,到结尾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无心恋战。

风把小夕床头的信纸都吹散在地上,我去拾,这才发现这些都并不是信纸,那些打印的信件上面竟然全部都写着我的名字。

我慌乱到发憷,好似根本不应该发现这样一个惊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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