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 (第1/4页)

会说话有回声。我们都过了少年时代了,他不用再躲在厕所里面给女生打电话而担心被父母发现,他是在躲他的女朋友。我心里发慌,躺在床上想着小五是否真实地对我好过,我想起来当我在南方的时候,他曾经陪着我去买一条棉被,因为那些日子里连日下雨,我的被子都潮了,他骑着自行车从商场里替我买了粉红色的棉被。但是很快我就想起来那个推着自行车扶着棉被走在我身边的人不是小五,那是马肯,甚至买给我巧克力吃的人也是马肯。

我失望极了,顿时就收住了记忆,我告诉自己,我不需要小五对我好,我只要他在那里,他在那里是最重要的。

而每天上网收作家先生的电子邮件已经成了习惯,并且我开始回复他的信件。如果要再次把我们的信件从文档里面找出来看一定会发现很奇怪的事情,我们的信全都不像是写给对方的,我们根本不会提及对方信里面讲到的事情,却只是说着自己的事情,今天看了一个什么电影,最后感到想哭,或者今天煮了什么菜吃,再或者是回忆各自的故人,下雨天我讲我走路走湿了一条裤子。我抱怨着北方的种种,风沙,乡土气息的建筑,吵闹而混乱的商场。到这时我才发现,我在北方的生活突然变得那么琐碎,我哪里还是那个浪漫主义的女孩,我哪里还像那个可以怀抱着一盆绿色植物在人群里的小姑娘,那个细腿的,眼神锐利的,会学麦当娜唱I am a virgin的小姑娘。我们都提及的是电影《杀手Leon》。

两年后成年的娜塔莉波特曼演了一场新的电影,突然觉得那最最美好的少年时代就是这样消逝了,虽然我喜欢她的红头发,但是已经不复少年,不再是抱着灰兔子和绿色植物,义无反顾地在街上行走的小姑娘了。

有一天,他突然打我电话,告诉我要来出版社见我一面,他对书稿不放心,还没有等我回答就挂断了。我对此心生厌恶,心想他凭什么以为自己曾经是大红大紫的作家就可以这样

随意地支使人,如此武断,正是我最最讨厌的男人类型。

他是中午来到出版社的,与我想象的一样,三十多岁,戴着压得很低的棒球帽,可以遮住大半个面孔,像个过气的文艺青年那样穿着球裤和系带厚靴,他穿得很少,蓝绿格子衬衫外面套着皮夹克,只是走路的模样依然生机勃勃,这导致他冲进办公室的时候我的心脏仍然没有能够免俗地猛抽一下,瞬间缺血。难怪他曾经是个万人迷,我能够想象他再年轻些的模样,于是就不敢再多望一眼,虽然知道他正在桌子与桌子间找我,但是我恨不得能够找盆植物躲起来。

“你觉得这个小说怎么样?”他还是迅速地找到我,不容分说地在我身边拉了把椅子坐下来,第一个问题就打闷了我,但是我迅速隐藏起我的尴尬和羞怯,我鼓足勇气装成一个成熟的见多识广的编辑。

“不怎么样。”我说,但是我隐藏不去的是我立刻变红的脸,我的耳朵都烧了起来,我竟然至今改不去脸红的习惯。

“哦?”他重重地挑起一道眉毛,依然是漫不经心的样子,一种狡猾的镇定。

“据说你以前写过非常好的小说,我很想看看。”

他迅速地看了看出版社四周的书架,这里找不到他的书了,我已经先他找过一遍,我看出他强压着的恼怒和沮丧,像是看到一个隐藏在他身上的出口,于是他恶狠狠地说:“难道现在的这个不好么?你到底仔细看完没有,你有没有看到那个结局,你不觉得最后两个人同归于尽是很悲惨的?”

“这样的悲剧很老套。”我诚实地打击他。

“你是什么学校毕业的?”他突然问,依然是严重的学院派歧视倾向。

我告诉他我学校的名字,他显然是心里咯噔了一下,挑起来的眉毛又重重地摔回原处,他说:“你们学校那里有个湖是吧。”我点点头,于是我们竟然就再也没有找出什么话题来,他在我的便笺纸上写下了一个地址,然后告诉我晚上可以去他那里取书,他很想给我看看过去出版过的那些小说。我并没有等到晚上才去取那些书,我直接就拎着包跟他出门去,他摔上门的时候我意识到所有的同事都用古怪的眼光注视着我们,而我哪里会在乎这样的目光呢,如果这真是我的爱人的话,我当即扔下所有的东西与他私奔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我在走出出版社大楼的时候产生出一丝丝的幻想,若这个在前面大步行走的男人是我的男朋友该多好。

我跟在他的身后坐地铁,我们并排站在地铁车厢里,但是他不跟我说话,我也不知道能够说什么,气氛却丝毫不尴尬,在漆黑一片的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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