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1/4页)

张英明知道了,他知道自己喝了鹤顶红中了情花毒,无药可解,无医可救。哪怕胡青牛复活平一指再生,唯一能救他的人也只有眼前这一个而已。偏偏,他才是真正的刽子手。张英明就在这须臾之间,转过千般念头,满腹心酸,悲喜交加地走上前去。王捷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张英明说是啊,都二十一年了。王捷愣了一下,随即哈哈一笑:〃一日三秋啊,我可不敢当,杜蕴前两天还说你怎么不来了呢。我说她见了你就忘不了吧,老惦记着。〃 这叫哪壶不开提哪壶。张英明也没法可想,王捷能主动来找他,已经是中了头彩了。他就说哪里哪里,我再带电也不能当电灯泡啊,万一亮的不是时候怎么办。王捷听出他的意思,有点不好意思,说去你的。我们还没结婚呢。张英明的心有点扎。他笑笑,转而问有事吗?张英明再自做多情,也知道王捷绝不可能是因为想他才来的。果然王捷点了点头说,是有件事想麻烦你。你有同学考过自考吗?我想借份资料。王捷在一群人中看见了张英明,眼睛睁得老大。 〃你怎么在这儿?〃 〃课表上不是写着这儿吗?没错吧?〃 张英明装模作样地拿出课表看了看。王捷说你怎么也报了这个班?张英明叹了口气说你不知道现在本科生都不好混出去了大把大把的找不着工作只有比谁的证多了。你对法律也有兴趣?我老爸就是高检出身的我可是根正苗红家族遗传。王捷也就相信了,笑起来说,那太巧了。张英明为了这张自考证,差点牺牲色相。自考办的女干部硬说报名截止了,要报得再过半年,把张英明急出一身大汗,好话说尽,最后忍着一身的鸡皮疙瘩叫了几声〃姐〃,终于把这个名给报上了。他没什么想头,就想反正死肯定是死了,横竖是个死,早死晚死都是死,至少怎么死可以让自己选吧?他就选了饮鸩止渴。只要天天能见到他,就行了。张英明很想笑,怎么搞的成纯情少男了。嘴巴撇一撇却变成好像要哭的表情。他觉得自己很可怜。一起上课不像张英明想象得那么浪漫。王捷很用功,认真听课,记笔记。但是张英明也有自己的乐子。他趴在桌上,眼睛眯一条缝,大大方方地偷看王捷,或者往椅背上一靠,把王捷清爽的发根,紧实的背肌看个够。有时胳膊肘和王捷的挨在了一起,或者桌子底下两人的长腿不小心碰了一下,都能让张英明像接了吻偷了情似的,激动得回味好几天。一切都纯情得不可思议。他好像又回到了十二三岁,那种青涩的、稚嫩的、似懂非懂又甜得不行的滋味,从遥远的记忆中鲜明地复活,然后迅速加固成模,成了永远。下课以后,两人在晚上10点的大马路上晃荡,吃大排档或者街边摊,泡酒吧或者打斯诺克。要么什么也不做,就一人拿着一个甜筒舔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相视大笑。张英明知道了王捷的很多事。比如说他是北方人,大学毕业后来上海两年;比如说他有个弟弟,现在在北京上学;再比如说2年前一个圣诞舞会上,他认识了白领小姐杜蕴。张英明想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结婚,又很怕王捷真的说出来。好在王捷从来不提。一天晚上下了大雨,两人都没带伞,出门被淋得透湿。张英明的家先到,张英明刚要走,王捷忽然犹豫着喊住他。我能借你们家浴室洗个澡吗?今天……我们那儿停水。张英明看着他,傻住了。张英明的老爸在外地做官,老妈前几天参加太太旅行团周游新马泰去了,小保姆也请假回了老家。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听着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张英明坐在沙发上,默默地数绵羊。一,二,三……两百一,两百二,两百三…… 绵羊成群结队地来了又走了。张英明的心跳得还是一样快。张英明,你是男人。你是男人。要不要…… 让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呢? (六)王捷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张英明脑子里只有四个字:人间绝色。清逸的眉,秀挺的鼻和黑漆漆的眼睛,浸在一层迷蒙的水雾里,看不真切。裸露的颈,微敞的胸,凸起的锁骨,禁欲的气息透着致命的冶艳。湿湿的发丝一绺一绺垂下来,蓦然水珠落,涟漪惊无数。微微垂着的眼波那么一流转,张英明的心便酥了一样,消融得无影无形,熔化得干干净净。另一个地方却汹涌起来,鼓动起来,燥热起来,热得张英明一张俊脸黑里透红,活像个熟得快烂了的柿子。偏偏,王捷还对他那么若有若无地一笑。不好意思,还借了你的衣服。张英明在心里哀号。拜托别在这个时候笑,别再用这种表情对我笑了!天人交战的张英明用冷水冲了二十分钟,才把一身的火藏了掖了。无论如何,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张英明再猴急,也知道这个时候急不得。何况,到底要不要做,怎么做,他根本就没想好。所有的杀伐决断猛男雄风全不见了,只剩了一头一脸的汗,一身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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