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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改变认识都能完成自救,他们成了自己思想认识的牺牲品。

长期以来,人们凭借技术走到自然的对立面。技术成为人们战胜自然,征服自然的武器。我们不仅形成技术依赖,还形成了技术思维定势。这就造成了在危急时刻,有时有技术比没技术糟糕的情况。靠技术游泳,尤其以竞技状态渡江是很鲁莽的做法。如果泳者在生死存亡的关头能收敛技术,顺应水性,不与风浪搏击,把自己当成水的组成部分,你就会发现水并不是与你敌对的,不是想置你于死地的。当你不是拼命想要掌握控制身体的主动权时,你会发现你并没有失去这一主动权。那么多的泳者不是死于游泳技术而是死于游泳观念,这是一件多么令人痛心的事情。让一个技术高超的人在关键时刻能丢弃技术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一味拼博,到最后也不另辟道路是大多数人的做法。看毛泽东畅游长江的录象,我颇吃惊。他老人家没有泳姿,他游泳就是在水里翻滚,无技术可言,从这一点上可以说他不会游泳,但你得承认他识水性。他为什么号召人们到江、河、湖、海里去游泳?因为游泳池里没有多少水性可识。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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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泳,技术不是一切,有很多东西是在技术之外,不知道这一点,就算是会游泳,也不能算是识水性,而不识水性就有送命的危险。

中医有时候看上去是那样地缺少技术含量,是那样地无技可用,无技可依,既使有技,这个技也是藏在自然的状态之中,那样地不显、不露,这在科技时代真是有点让干中医这行的人蒙羞。可是,正象一个走进原始森林现代人,他的信心和勇气不是来自于内心,而是来自于他手中的枪。一旦失去这支枪,他就失去所有的价值。西医将所有的价值都外在化了,从内在上看不到人。中医看上去落后,可是我们是不是也应看到中医在技术与医学关系的统一上确有独到之处呢?

母亲没有教给我技术,没有传给我绝招,迫使我挖掘自身潜力。如果一个人有了内在的东西再获取技术,就是技术为人所用,而不是人做技术的奴隶,甚至被技术所害。

如今的医院离不开设备,医生离不开仪器,医院和医生共同组成一个严密的大机器。医务人员的身心紧紧依附着技术,依附着医院,离开医院,医生就什么也不是。他们不是个体的人,健全的人和完整的人,谈不上心灵的自由和解放……大学生们为什么往大城市挤?为什么求职?因为学校给予他们的书本“技术”就象卖身契一样,将他们依附在具有机器性质的社会技术团体中了。这种依附关系是如此地折磨人,以至人们的心理普遍不适,产生种种心理问题。对此,人们多从社会角度进行分析,少有从科技角度着眼,所找的多是单一原因,少有复合因素。出于技术观念,有病就得治,不治就是错误,不具有技术含量的治、不治而愈的医就受到指责、嘲笑。社会进步的标志表现在治病上就是有病必治,小病大治,大病动用全院、甚至全国的医疗手段治。被淹死的会水者至死不明白自己的死因,活着的人以一句简单的“技术不高”就把责任还给了死者。正如北京大学用“忧郁症”一词就把大学生的死因还给了死者,使这所当年盛产疯狂天才的学校淘汰了疯狂,也淘汰了天才。“淹死会水的”是一句什么样的咒语?

(四十七)

我不是医生,由我来谈中医有两个负面效果,一个是被人嘲笑为“俨然一副大家模样”有装腔作势,欺世盗名之感。另一个是把中医降低到了一个非医生也可以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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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度,使中医不象一门专门学科。

这就扯出另一个话题,专业分科问题。我们知道,西医分科很细,有专门研究脑的专家,有研究心的专家,有的专家就研究手,不管别处。于是,一个专门研究手的专家,可以有高级医生的职称,但很可能连个感冒也治不了。如果一个中国农民来到大医院,他很可能一时半会理解不了,为什么被称作主任医师的大夫却看不了他的病?为什么越是细支末节就越高级。

中医难以分科,难以头疼医头,脚疼医脚。于是,按西式思维中医就是不专门,不高级。中医,能为一个外行人侃侃而谈,在一些人看来就说明中医的专业技术含量很低。在他们看来中医的大众性就是它的低级性和无价值性。这是不是科学分泌出来的愚民思想呢?这是一对矛盾,我们认为简单的就是低级的,于是就走向复杂和专业化,所谓专业就是不为专业之外的人理解,“外人”除了崇敬,敬畏,无权提出质疑。许多学者在专业的堡垒中称王而洋洋自得。如果自己的专业能为普通人所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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