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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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是个焦虑的年代,不仅是我们的制度、技术,甚至人类学意义上的中国人自身都是值得怀疑的。我们太静而不活跃,思维上欠缺逻辑,身体太文弱,郁达夫在小说中甚至对于我们的性能力也倍感怀疑。

缺乏科学精神,是最经常被指责的一项。欧洲中心论者带着考察土著居民式的眼光打量中国,发现欧洲人“生来就是具有智慧的民族”,而中国人则尚未开化,他们不善于分析、怀疑、科学思维,中国社会则长期停滞,一直以来是黑暗的专制主义,它扼杀一切想像力。即使在那本极力将中国人的生活艺术化的作品《吾国吾民》中,林语堂也说,希腊人奠定了自然科学的基础,埃及人发展了几何学与天文学,连印度人都发明了自己的语法学,这都以分析性思维为基础,但中国人“却未能发展自己的语法学,数学与天文学的知识大多是由国外引进的……他们只喜欢道德上的陈词滥调……缺乏的正是这样一种科学的世界观。”

李约瑟1942年来到中国时,他已听到了太多类似的论调。他的名字是Joseph Needham,是剑桥大学的一名富有成就的生物化学家,他也是自由教育所产生出的最佳人才,对一切都充满热情与好奇心。1936年,因为一名叫鲁桂珍的年轻中国女科学家的出现,他对中国深感着迷,依靠自修学习中文,阅读中国典籍,并取了这个中文名字。

“大约在1938年,我开始酝酿一部系统的、客观的、权威性的专著,以论述中国文化区的科学史、科学思想史、技术史及医学史,”他后来回忆说,“当时我注意到的重要问题是:为什么现代科学在欧洲文明史中发展,而未在中国(或印度)文明中成长?”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问题又衍生出另一个问题,“为什么公元1世纪到公元15世纪间,中国文明在获取自然知识并将其应用于人的实际需要方面要比西方文明有成效得多?”

1942年的中国之行,是个饶有兴致的探究过程,充满了李约瑟一直渴望的新鲜感受与一手经验。他努力让自己融入中国,他的朋友发现,他不喜欢别人叫他Joseph Needham,或是叫他“倪德汉”,而坚持叫“李约瑟”的用法,他睡前与早起时,不穿西式睡衣,而是中国蓝布长衫,一位听过他讲演的学生记忆他是“一个结实的人,个性非常活泼,穿着咔叽布料的艺术,上装上戴着中央研究院和北平研究院蓝白的牌子……他喜欢别人叫他李先生,谈话明白而快捷。”

李约瑟的提问(2)

那真是奇特的旅行,处于抗日战争的中国,一切都艰苦卓绝,然而中国人却用自己的方式来应对,并表现出高度的创造性。在嘉定,李约瑟发现科学家们在可以遥望西藏山峰的宗祠里讨论原子物理;在广西的山洞里,他又看到了大型发电厂,而工程师们争相同来自外部世界的技术专家交谈;在大理的土著部落中,有人帮助一位浮游生物学家把小船推入五华塔下的洱海;在一座炼焦厂里,所有的管道、蒸馏塔和金属部件都是用汽油桶建造的,一座轧钢厂是由打捞起来的沉没江轮上的发电机供电的,一流的鼓风炉则是上面的钢板改装的,当显微镜的盖板买不到时,他们就使用天然云母片……

不仅仅为了解答李约瑟难题(1)

像政治人物一样,专栏作家是一项可以躲避长期负责的工作。前者经常是突发事件、短期选举的俘虏,他们没有时间考虑长远,必须为保持眼前的权力而斗争;而后者则永远生活在截稿日期的阴影下,当时间到来时,即使无话可说,也要假装深思熟虑,也因此思考经常是碎片的、不连续的。

这真是一种有趣的体验。上周的此刻,我正在试图解答李约瑟难题:曾经辉煌无比的中国为什么突然间落后了?我的桌前摊放着黄仁宇的回忆录《黄河青山》、《中国的科学与文明》的简装中译本,一本关于“李约瑟难题”的论文合集,那本在80年代轰动一时的《让科学的光芒照亮自己——近代科学革命为什么没有在中国发生》,和人类学家贾雷德·戴蒙德的获奖作品《枪炮、病菌和钢铁》……

我是试着去Think Big 。中国的落后,和欧洲突然崛起一样,让人费解,人们做出了各种解释。马克斯·韦伯相信,支配传统中国的儒教与道教,缺乏清教伦理中的节俭与虔诚;卡尔·魏特夫则说,治水传统使中国产生了强大的中央集权体制,它限制了创新;大卫·兰德斯提出,一切的根本是文化,中国文化固步自封,它不鼓励创新,更缺乏精确性;黄仁宇则相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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