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1/4页)

刘表摆了摆手:〃靠我是不成了……〃

他顿了顿,微笑着问道:〃我这两个儿子,你觉得哪个好一些?〃

刘备摇了摇头:〃小弟在荆州客居七载,何时曾留心过兄长的家事?这种事情不要说我说不上来,便是说得上来,又怎能妄言?〃

刘表叹道:〃都这时分了,你还疑惧什么?对一个将死之人,你还有何不可言?〃

他顿了顿,苦笑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国有长君,社稷之福!一国尚且如此,何况一州?〃

刘备长出了一口气:〃兄长既然清明在躬,又何必苦苦逼问小弟!〃

〃不成啊,玄德!〃荆州牧的脸上,浮现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讥讽神情。

见刘备不解,他叹道:〃我虽然抚治荆州十几年,其实与贤弟一般,都是外来之人。名义上我是八郡之主,手握军政全权,实际上,若没有蒯异度、蔡德珪他们这些地方豪强鼎力襄助,政令便难出府垣。荆州士族之间,交相婚姻以为援臂,因而同气连枝盘根错节,无论谁牧此地,没了他们便都立不住脚。这些人心里打的主意我清楚得很。他们无非是觉得琮儿年幼,比琦玉好操控摆弄。当时内室给琮儿做媒,我便看穿了他们的用心。奈何看穿了也是无用!不与他们合作,难道我真的到许县去食曹家的俸禄?〃

刘备叹道:〃兄长既然智慧及此,想来襄阳诸公还不至于蒙蔽兄长。只要兄长尚能掌控大局,荆州便翻不了天……〃

〃纵然我能掌控大局,琦玉却没这个能耐……〃刘表叹息着打断了刘备的话。

〃我若将基业传与琦玉,只怕自家尸骨未寒,他们两兄弟便有杀身之祸。为了琦玉和琮儿设身处地着想,实在是不得不俯就荆州士族之意了!他们兄弟俩人,琮儿年幼自不必说,琦玉虽然年长,但真正坐上这个位子,凭他的才力又怎能压制得住这群虎狐之辈?除非……〃

刘表偏过脸,眼睛直勾勾盯着刘备道:〃……除非贤弟接掌荆州,以贤弟的声望才力,必能镇压荆州士族,保荆州不沦于曹孟德之手,也必能保得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的性命!〃

刘备浑身一哆嗦,身上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脑中一阵轰鸣,张口结舌说不上话来。

他万万没想到,刘表大老远将他召至襄阳,竟然是为了这么一件事情。

说起来,这位镇南将军适才所述确实言之成理,坐在他那个位子上,对荆州本土势力的威胁自然感受得比任何人都要深切明白。知子莫若父,刘琦、刘琮两个小娃娃的分量太轻,确实压不住荆州这盘大棋。在这般局面下没奈何选择刘琮做继任之主,还能勉强缓和荆州上下的政局不至动荡难宁。现在看起来,当初允刘琦所请出守江夏,也并不是刘表偏爱幼子,倒是爱护刘琦的睿智之举。但是面对即将南下的曹军铁蹄,只怕无论是刘琦还是刘琮都难以抗衡,这个时候将荆州托付给自己,也未尝不是一个保国保家的好法子。

但是……自己这位宗亲族兄……真的是这种心胸开阔坦荡无私之人么?

七年来,自己堂堂左将军,寄居荆州连一郡都不能领,只能龟缩在新野一县之地苟延残喘将息羽翼。若非这位镇南将军猜忌、疑惧自己的声望才力,怎至于如此?

当然,如今他沉疴难起,两个儿子又难撑大局,荆州内外危机重重,这个时候有这么个想法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只是……原先猜忌、疑惧自己,现在便不猜忌不疑惧了么?

不过电光火石般光景,刘备心中已然转过了这许多的念头和猜测。

刘表一直在盯着他看,这个时候,却不是迟疑思忖的时候。

刘备看了看刘表,嘴角泛起一个苦笑:〃……兄长,你病糊涂了么?〃

他顿了顿,语气决绝地道:〃荆州乃兄长之荆州,说句恕罪的话,便是兄长真有个万一,荆州也是两位少公子的荆州。备当年落魄来投,兄长不以刘备孤穷,坦然纳之。人孰能不知恩,孰能不动情?刘备是早已该死之人,当年衣袋诏案发,小弟便早该追诸公之烈于地下,唯操贼未灭,汉室蒙尘,故不得不留有用之身苟活人世。不期技穷力拙,屡战屡败,于兄长卵翼之下安身七载,已是苍天垂怜。如今兄长卧病,荆州将有大难,刘备若是在此危难之际李代桃僵,还能算个人么?〃

虫工木桥◇。◇欢◇迎访◇问◇

第20节:托孤(2)

〃贤弟……话不是这么说,天下州郡莫非王土,都是汉室江山,怎能分你的我的?就算愚兄牧守荆州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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