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7部分 (第1/4页)

荣少亨摸着下巴犹豫了一下,随即道:“好,就这么决定”

广州,《关云长》后期拍摄基地。

萧杀长风,猎猎作响。

迟暮的昏日和初升的新月挂在苍凉的天上。

遍地的尸体,满目的血腥。屠戮过后的修罗场上,一代武圣关云长浑身浴血,骑着骏骑,手提带血的青龙偃月刀,缓缓地行驶在战场上,单手扶髯,用丹凤眼仔细地打量着这疮痍一片的战场。

远处,影影绰绰可以看见几个人影跌跌捶撞的晃动着;战场的各个角落,都有胜利一方的战士茫然的走动着,在一堆残肢断体中找寻着自己战友一一或生或死,只不过是一脸血污,两行热泪……

关云长慢慢的走到那染满了鲜血的旗帜下,一名战士紧紧抱着大旗,站立在那立,死不瞑目。在战斗的最后一刻,他也没让自己倒下,让自己的旗帜倒下。

关云长下马,将自己的偃月刀交给身边的周仓,然后走到那名战士的身旁,亲自将他的眼睛合上,再掏出身上的丝巾,轻轻地擦拭他脸上血污。

这是一场惨胜。胜利的一方没有像俗气的大路货影视剧一样欢呼庆胜,只有劫后余生的欣喜和面对大量生命消逝时人类固有的迷茫和悲壮的情绪。

这个场面动用了玄霆全组八位摄影师。刘伟强带着一组四个摄影,一位经验老到的前辈摄影师带着另一组两个摄影师从“战场”的两个方向多个取位角度拍摄着这个场面。

在最高的位置上,一个吊顶拴着一架“大炮”(大号摄影机)按照刘伟强事先设定的速度缓缓的拉着整个战场地全景长镜头;在它的下面一点位置,是另一架“大炮”用来拍摄战场的固定远景;一个取中景的摄影机镜头上薄薄的抹了一层指甲油,使拍摄的效果像是一双泪眼婆娑的眼睛在观察战场一样;另外两个近景镜头用来拍摄战场各个角落的情景;还有两个定位镜头。一个拍摄关云长信马行走战场的中景,然后缓缓地跟着行动中的演员到旗帜下,拍摄演员的背对镜头的部分表演;这次唯一动用的一支“小炮”拍摄的是关云长用丝巾擦拭旗手脸部的小意地手、丝巾、血污的特写,然后镜头向侧后拉开,呈现关云长坚毅而悲痛的面部侧面特写。

最难的也是最妙的设计,导演吴宇森要求刘伟强亲自来完成一一关云长擦拭之后,刘伟强用一个三角形的支架靠在自己地腰上,从下向上仰拍整幅旗帜。

旗帜,一点一点的“抠”着往上拍。模拟关云长动作完毕之后在旗下仰面扫视整幅旗帜时的感觉。

这个拍法是吴宇森从大导演张彻那部《独臂刀》地手法中得到的灵感。吴宇森记得当年在影院看这部戏地时候,那个镜头令他雀跃起来叫好一一用“小炮”从站立不动的寺庙佛像的脚面开始向内抠着往上拍,镜头焦距不停密集的向内微调,尽管在当年的机器条件下,拍出来的效果有点模糊,但是依然令观众产生了一种奇特的视像错觉,就好象那窥视芸芸众生的石刻佛像仿佛活了一般,傲立于世间,给人以震撼。

拍静态事物拍出了动态的感觉。镜头里的“佛像”仿佛身体前倾着象镜头这个方向招手,然后又伸手指着蓝天一样一一这个拍摄手法在当年那个思想僵化、艺术理念单一的时代简直是不可想象的“创新”,但是吴宇森认为那可能是当时摄影器材落后、胶片不足导致摄影师不得不这么拍才误打误撞拍出地这种效果。

不过这个镜头给了吴宇森很大的启发,后来他很喜欢在作品里使用这种创作理念一一在静态中寻找符合人物心理语言和节奏的动态,同时也在动态中寻找一种能升华主题引人停下来思考的静态。比如他经常使用的“放白鸽”这一招,实际上也是在静中求动,展现出强烈的对比意识。

摄影师刘伟强的这个镜头,无论是在创作技术手法上和构图用光上。还是在机器和所用胶片的质量上,比吴宇森当年看到的那个镜头好了不知道多少倍。所以吴宇森在监视器上看到的效果也令人兴奋不已,要不是顾忌着有人正在收音,吴宇森简直忍不住要开口轰然叫好。

整幅旗帜竟似突然活了过来。变成了一个用慈悲怜悯的目光注视着杀戮场上一切的仙人的感觉,染满鲜血的旗布在镜头里微微的摇曳着。产生一种奇幻的动感,好象在悲伤的诉说着什么。

镜头意犹未尽的停留在旗帜上血渍最多的部分。吴宇森突然觉得手上一向稳定的刘伟强很失水准的摇了摇,镜头里的景物忽然模糊了一下……

“Cut阿强,你搞什么鬼?乱动什么?这个镜头还没拍摄完呢”吴宇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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