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部分 (第1/4页)

“公主!想要保住我大宋遗臣;最重要的就是诞下皇子;五年了;已经五年了!”

宫门缓缓关上;再也听不到云姑姑激愤的声音;文媛带着下人们也退了下去;殿上又只剩下她一个人。她步履平静的走到小几旁;手扶着金漆雕花柱子缓缓坐下;她很安静的为自己倒水;汤水流出;都是黑色的汤药;她也不嫌苦;就那么一口一口的喝下去。汤药还散发着热气;盘旋着一圈圈向上;杯壁的兰刻花纹摩挲着指腹;有温润的触感。就像是大婚之夜;她的手指轻触到他的肌肤;伤寒累累;冰冷森然。

“只有平起平坐肝胆相照的兄弟;没有坐拥三千心有他属的夫君;我是怀宋的长公主;我是纳兰红叶。”

寂静中;有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她睁大双眼;两行清泪;潸然而下。

眼泪蜿蜒着滚过她苍白消瘦的脸颊;沿着下巴的弧线落在手腕上;冰凉的;仅有两滴。

就这般枯坐;整整一夜。

第二日;大燕皇后的乳母病逝;燕洵亲自下旨;册封云姑姑为从二品康禄夫人;享正三品朝廷命官灵仪。云姑姑一生未嫁;没有夫家;就赏了她的母族;尽享哀荣;金银锦缎;荣泽后人。

云姑姑出殡的那天;纳兰站在真煌城西城楼的角楼上;穿着一身墨色鸾服;头戴紫金后冠;静静的望着那长龙般的送亲队伍就这样缓缓的出了真煌城;一路向南而去。

人死还乡;落叶归根;五年前;云姑姑跟随纳兰万里迢迢离乡背井;来到这片飘雪的土地。如今;她的公主已经长大;再不是曾经那个会躲在她怀里痛哭的孩童;她也终于放下一切;撒手而去。

那天傍晚;天空又下起了雪;侍女为她披上厚重的长裘;可是她却仍旧觉得冷。她的面色青白;身形消瘦;独自一人站在高楼上;像是一尊冰封的石像。

父皇走了;红煜走了;玄墨走了;云姑姑也走了。

终于;这天地间所有爱她的人都走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在家乡的万里之外;也许终她一生;也再也看不到故乡的艳阳醇暖;嗅不到海滨的微咸波涛。

泪意上涌;可是眼睛却是干的;她的心口突然那样痛;喉间腥咸;似乎有液体溢出嘴角;她却一直那么无知无觉的迎风站着;直到白色的大裘前襟变得殷红一片;直到文媛的惊呼声穿透耳鼓;直到极远处的天空飞过黑色的乌鸦;她才软软的倒下。大雪苍茫;天地昏黄倒转;她似乎又看到了很多年前云姑姑年轻的脸;温柔的望着她;轻唤着她的乳名。

云姑姑死后;纳兰就如同一朵枯萎的百合;一天天的衰败下去。

天气越来越冷;寒风肆虐的卷过大地;太医院的大夫们每日往返十几次;各种名贵的药材流水般送进东南殿;可是都不见有什么起色。

这天中午;大雪终于停了;外面的阳光很好;文媛叫一些小丫鬟在院子里打雪仗;抬了纳兰到廊下坐着;她穿着厚厚的白貂披风;坐在软榻上;那些欢快的声音传遍了东南殿;连带着让人的心境也稍稍开阔了起来。

突然;一个轻微的声音传到耳朵里;纳兰微微侧目;只见偏殿里的王太医和陆太医正在低头商量着什么;似乎没看到她;声音稍微有些大。

王太医是怀宋的老臣;今年已经七十多岁了;只见他眉头紧锁;因为隔得远;说话也不完全听得清;只听到几个模糊的词;什么耗尽心血、心思太重、气血盈亏、内外两虚、已然油尽灯枯、药石无力回天……

“两位大人说什么呢?”

一声轻斥突然响起;两位太医抬头一看;却是文媛站在门口满脸焦急的怒视着他们;而纳兰则坐在一旁;面色安然;看那样子;似乎已经听了很久了。

两人吓得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忙不迭的赔罪。

纳兰却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转过头去;静静的看着院子里的丫鬟们打雪仗。无喜无悲;好似刚才的话通通不曾过耳。

吃晚饭的时候;文媛笑着陪她说话;见她心情还不错;就小心的安慰她;说不必在意那两个太医的话;连带着还将两人数落了一通;说他们年老昏聩;不值一信。

纳兰淡笑着听了;喝了药之后早早的睡了。

第二日;东南殿就来了一批新的太医;纳兰也没有反对;她每日听从太医们的话;静心调养;病虽然没什么起色;但是却也没有恶化。大夫们都很开心;说只要过了这个冬天;她的病就会有转机了。

东南殿的下人听了十分高兴;正好赶上就快过宫灯节了;文媛带着女官内侍们将东南殿布置一新;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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