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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多不见,李全寿个子又窜高了些,嘴唇上的绒毛还变黑了些,但说到底,还是个孩子,龇牙咧嘴的瞪了赵石半天,自己忍不住却先笑了。

解下裘皮披风,一屁股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朝外间就喊,“别光顾着自己吃喝,给本殿下送进些酒食来。”

赵石安稳的躺在床上,出了脸色有些白之外,没什么大的异样,病倒这事,有几个御医做底,不须怎么遮掩做作,李全寿顶风冒雪的亲来探望到是有些出乎意料,但也真没必要装成快死了的模样。

李全寿看上去还是那么开朗好动,话也多,只是这只能代表其城府又深了几分,瞎话说的更加自然而已,其他的什么都说明不了。

门外一阵慌乱,不多时,便有人将酒肉菜肴流水般送了上来,放了满满一桌儿,李全寿挥手又给外间的护卫们传令,让他们到别的屋子中安坐,即使留下的护卫,也不得靠近。

颐指气使之间,比之从前,想的可是周密的多了,等到外间安静了下来,李全寿才笑嘻嘻的摆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兄长快请,小弟借花献佛,就当是给兄长略略洗尘,等回了长安,再给兄长办个热闹的接风宴。”

赵石这会儿也笑了起来,李全寿叫他兄长,却也没叫错,不过也绝对不合规矩,私下里还成,到了外面的万万不行的,不过一口一个兄长的,旁的不说,这脸皮可是越来越厚了呢。

起身来到桌边,笑道:“陪殿下喝两杯还成,但不能多喝,不然那几个老头又要啰嗦了。”

进屋到这会儿,赵石可一直未曾说话,样子让李全寿有些不摸底,这会儿见他一笑之下,大大方方,更不见外,还道方才人多嘴杂,不好说话,脸上笑意可就更多了几分。

调侃道:“那岂非很是难受?当初一句茶不如酒,我还记得清清楚楚,每每想起,都觉着颇有豪气,现在连酒都不能喝了,看来伤的还真重……”

说完哈哈大笑,不过一副公鸭嗓,听着着实让人不敢恭维,这会儿的孩子,就算有多少气度,只要一开口,就什么底都露了,这也正是前两年赵石的烦恼之一。

“殿下怎么来了这里?是奉了陛下的旨意?”两人坐定,赵石一边给李全寿倒上一杯酒水,一边问了一句。

“当然是奉旨出来,不然哪里出得了长安城?兄长可是将小弟折腾的不轻,先是被父皇叫过去耳提面命,之后又是母后,太后,一圈转下来,头都大了许多,有些话好像是父皇说的,又好像是母后说的,再想,则好像是太后她老人家说的,你说,都是什么事儿啊,过后你亲自去瞅瞅,光东西,小弟就给你带来了四车,零零碎碎,什么都有,不过多是些药草……”

“无非是偶感风寒,歇上两天就没事了,怎会闹成这个样子?连太后,和皇后娘娘都惊动了?”赵石挑着眉毛故作惊讶的道。

李全寿目光闪了闪,抢过酒壶,给赵石满了一杯,笑道:“是好事,是好事,不然我与兄长还不定得等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就算在长安见了,说话也没个清静……说起来,小弟可是担忧的紧呢,直到见了兄长的面,才真个安下了心来,这里我要说兄长几句啊,兵凶战危,兄长以后还需善自保重,功劳是立不完的,兄长性命贵重,不比他人,来日方长,又何必心急?”

没有一见面就说这些,却在此时才说出口,自然而然间将一片诚心关切之意表了出来,让赵石心中一暖之余,却也暗叹,这小子真是一年一个样子,也不知长大了能如何,只看现在,在人情世故上面已比自己强了不止一筹。

“没事,这次死里逃生,也命大,想来世间能如那人般的刺客也没几个,还能都让我碰上……这里别的没有,就是有个清静,若是回了长安,不定睡觉的时候都没了呢,为了咱大难不死,也为了殿下这一片拳拳之心,来,干了……”

李全寿对于赵石喝酒的习惯可是记忆深刻,也不犹豫,立即一仰脖,将酒全灌了下去,这才擦了擦嘴角,笑道:“兄长话可比以往多多了,看来,这领兵打仗真是磨砺人,连兄长这样的人竟也变化如此之大……”

(古人的字,阿草也说不太清,但很多场合都能叫,不光是兄弟,长辈,亲戚什么的,有时候连仇敌都会咬牙切齿的叫,这个不太好说明白,其实就一种感觉,感觉能叫的时候,就叫出来了,阿草这里肯定有不当的地方,但到底什么时候该用,什么时候不该用,阿草是真没什么概念……)

第八卷 繁华尽处是吾乡第五百九十九章 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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