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部分 (第1/4页)

“报,留守石抹咸得卜大人差人前来请大人赴家宴。”

“来人呢?”

“方才堂上有事,不敢惊动大人,已打发走了。”

燕京的傍晚,天气格外阴冷,骤然的降温,使原本热闹的街头略显寥落。宣阳门外官路两边,卖鲜果、卖点心、卖各种小吃的小贩们点着灯笼,叫卖声此起彼伏,一些穿着袍子缩着脖子的行人匆匆地走过。忽然,官路上仿佛出现洪水一般,人们叫喊着向路两边躲避,一些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探头向前边观看,只见街头出现了一队蒙古骑兵,风一样呼啸着穿过宣阳门。燕京人早已习惯了这种横冲直撞,都像躲避瘟神似的从路中心逃向路边,撞翻了卖梨的挑子,挤翻了卖混沌的炉灶,孩子哭老婆叫,街道霎时乱成了一锅粥……

蒙古骑兵进了宣阳门,直奔燕京的留守长官官邸,黑漆大门楼挑起数十盏灯笼,门上高悬黑漆金匾上书:燕京留守长官府。阶上,黑漆大门敞开,门内闪出雕甍插天,飞檐突兀,金碧辉煌的一座府邸,此府邸原是金朝的一座王宅,现在已是石抹家的私宅。

府门口,石阶下,早有十数人列队迎候,一个穿褐袍戴笠帽总管模样的人,见马队过来,知道孱赤台来到,忙哈腰抱手急行几步,老远躬身施礼,说道:“孱大人与诸位军爷里边请!”

满脸横肉,留着大胡子的孱赤台在下马石边下了马,见石抹咸得卜未出门相迎,心中顿生不快,总管旁眼瞧出,边哈腰边悄声道:“孱赤台大人,我家老爷本来要出来迎你,只因铁木格王府来了位贵客,分不得身,所以让小的来接大人,请大帅莫要见怪!”

“王府来人了,石抹大人怎么没言声?”

“客人刚到,才更了衣,正等着大帅呢!”

“老蔡,你小子真会说话。” 孱赤台脸色转阴为晴。

蔡总管哈腰含笑,一手提着灯笼照路,一边道:“大帅慢行,你老一段时间没过来了,石抹大人最惦记着你呢。”

石抹咸得卜府上,孱赤台没少来过,石抹府在燕京具有较特殊的地位,从太祖十年(1215年)石抹明安就以蒙古汉军兵马都元帅坐镇燕蓟,至今其家在燕京为留后长官已近十五个年头。两年前,石抹咸得卜因外甥白日抢劫,案情震惊了汗廷。拖雷监国派耶律楚材、塔察儿断案,杀了其外甥,咸得卜差点丢官罢职,最后依赖铁木格说情,还是保住了留守之位,只是监国拖雷趁机派孱赤台为札鲁忽赤来燕。石抹咸得卜作为汗廷重臣,又与王叔铁木格王爷是亲戚,作为札鲁忽赤孱赤台的孱赤台也不敢小视他,二人派系不同,虽相处甚好,但终各揣心腹事,隔了一层皮

孱赤台随蔡总管进了宴会大厅,见酒宴已经摆上,长得高颧骨尖下颏、鹰钩鼻子、小眼睛的石抹咸得卜满面春风迎下堂来,说道:“孱赤台老兄,今日重阳佳节,特邀你过来饮酒,方才听说你正在审案,一直在等你。快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位贵客认识。”说着指着堂上坐着的一个人,道:“这是铁木格王爷的王傅,先帝时汗廷的大功臣大千户撒吉思大人。”

撒吉思从座位上略欠了一下屁股,金鱼眼睛看了孱赤台一眼,嗓子沙哑地道:“孱大人,听说你劫获史天泽等人密信,替汗廷立了大功,今日一见,大人果有英雄风采。”

孱赤台有意巴结撒吉思,撩袍跪倒,说:“王傅见笑了,小人不知大人到来,没带见面礼,失敬!失敬!”

“快快起来,你、我初识,但神交已久,用不着客气!” 撒吉思蛤蟆嘴一张一合,又仔细地望着孱赤台,见此人长得一个大头,眼神浑浊不堪,便认定此人愚不可及。

石抹咸得卜扶起孱赤台,拉到席位上坐下,说道:“撒吉思大人与我父多年至交,今日奉铁木格王爷的旨意来燕京置办物件,说起来也不是外人,一起坐下谈谈。”说着他给孱赤台斟了一杯酒,故做奉承道:“就为等你,撒吉思大人还酒水未进呢!”

孱赤台知道石抹咸得卜是手眼通天的人物,见他们果真没有饮酒,忙谦让道:“我是何等嘴脸,承石抹大人瞧得起,莫因我慢待了撒大人。”

石抹咸得卜斟满了酒,举起酒杯,说道:“薄酒素菜,不成敬意,一杯浊酒,一是欢迎撒吉思大人光临寒舍,二是祝贺孱赤台将军为我汗国建大功勋,来咱们干了此杯。”

三人把杯中酒干了。

撒吉思将酒杯亮过,眯着眼睛,抬头看着孱赤台道:“孱大人,听说史天泽没有抓到,主犯跑到哪里,可有消息?”

孱赤台不知这位王傅这个时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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