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 (第1/4页)

但自祥麟末年以来,河西边患日重,乌虚九部屡屡扣关,加之关东乱民四起,朝廷不得不连年用兵。战事一久,则统帅长期手握兵符不必缴回,以致权威大盛;战事频仍,则府兵一旦征调便随主帅辗转征战四方,往往再无归于卫府之日。于是,日积月累之下,几乎围绕着每一个统兵大将,都会形成一个颇有实力的军事集团,年头长一些的,甚至有可能成为世家一般的存在。 而习惯上也会简单地把名将常年统帅的一支军队以其官爵或姓氏等呼之,只是正笔不书而已。

所以说,所谓地武威军,实际就是距离武威上将军狄桂华个人的私兵集团还有十步、或者说是百步之远的一个怪胎罢了。

可不管怎么说,这个怪胎的忠诚与能力都是不容质疑的。

整整凤仪一朝,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从甘露十二年春三月到宣华三年夏五月的十六年间,狄桂华和她的武威军以真正意义上的“攻无不取,战无不胜”宣示着她与他们无可动摇的地位。有那么几次,似乎可以说,正是由于狄桂华和他的武威军力挽狂澜于即到,方才保住了大郑在乌虚面前的湟湟风范。总而言之,在威武军声名最盛地那一段时间,即便是武安侯张玉之河西军亦不得不对其退避三舍。而关于威武上将军狄桂华其人,武安侯张玉和当年的左羽林大将军淳于虎曾有过一段相精彩的对话。

那是在凤仪元年的秋天,狄桂华以屠灭乌虚赫末部、生擒赫末王之功而终得封侯的仪典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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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张玉喟然一声轻叹,站在他身边的淳于虎便幸灾乐祸地伸头探问:“张侯心中很不是滋味吧,竟让一个女人抢走了你天下第一名将的美誉?”

张玉怫然变色,轻斥道:“左羽林大将军,您这是在鄙薄女子吗?恕我不敢与闻。”

淳于虎冷哼道:“难道有错吗?旁的事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连战场屠戮之事比不过女子!张玉你不觉得羞耻吗?哈,我淳于虎可是不大不好意思出门了。”

张玉不禁黯然,再说话时声音里多了几分无奈,却也多了几分钦服。他说:“和这个女人生在同时,实是我等武将最大的不幸……假若她生在乌虚,至少还能与之畅快淋漓地一战,可惜……”

可惜,仪典正进行到最重要的时刻,淳于虎分神去瞧,没能听到张玉的遗憾。

“是扬国夫人哪!”所以,后来淳于虎只是近乎于诅咒一般地讽刺道,“只盼这位扬国夫人早日成婚取夫,也许还来得及生女,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把爵位传下去呢。”

张玉摇头,肃然道:“我宁可希望她索性就这么死在沙场之上!”

当然,后来全天下都知道,狄桂华终究没有运气死在战场上。至于张玉有没有为此遗憾不已,对月叹息几声或者干脆扬手洒出一杯酒来以为追思,就不得而知了。只是那个时候,谁又会想到,这位天下第一名将,十九孤身前往河西投军;二十二岁崭露头角;二十七岁威震乌虚,三十岁收复中原群寇,三十二岁封侯,三十四岁平定陈王叛乱,三十四岁先后平定楚、吴两王叛乱,三十五岁平定越王叛乱,三十九岁荡平天下流贼,四十岁回师击溃兵围上都的十万乌虚精锐,四十三岁追亡逐北射毙乌虚青耀王,四十六岁平定齐王叛乱的狄桂华,怎么竟会在四十七岁的盛年之时突然败给了一伙儿只会占山为王的乌合之众呢?

难道当真是水盈则溢,月满则亏吗?

宣华二年之时,由于齐王叛乱,河北流寇随之骤起。狄桂华在平定了齐王之乱以后,奉皇帝的诏命,并未班师回朝,而是继续留在河北,开始着手剿灭土匪流寇。当时河北四十四州举旗造反的土匪流寇虽多,却大多不成气候,往往不过是聚上千把人、占了三两个山头便敢打出诸如“替天行道”、“河北阎罗王”、“赤眉大将军”之类旗号的小毛贼。

这样一种情况,乍看起来仿佛没什么了不起。只要大军所向,些许小毛贼还不立时灰飞烟灭?可事实当然并非如此。这些个毛贼土寇,东一群西一伙的,少则几百,多则上万,俱是各据天险。更可气地是,这群人民匪难分,今天窜出来一绺子聚在一起作几天乱,明天却又解散回家种地去了。总之活像是几万只老鼠散在燕代齐鲁的千里之地,而且还要到处乱窜!实在是让人剿不胜剿。狄桂华对此也很是头疼,终于决定网开一面,将匪寇全部赶入齐地,再聚而歼之。

单从平寇而言,这一策略完全正确。对于狄桂华而言,杀死一只大象怎么着也比去抓一万只老鼠容易得多。再者,燕代之地素有提衣挈领而制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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