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部分 (第1/4页)

“赵谖。”傅铁云如是宣布。

这和礼物一样,又是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名字。谖者,忘也。可按照“猗猗”二字所出的淇奥中相应和的句子——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却又是不能遗忘的意思。如果是忘,那么忘得什么呢?是忘了她赵瑟呢,还是忘了她对他的背叛呢?反之对不能相忘也是一样。

总而言之,一切都那样暧昧不清。赵瑟本着宽于律己,严于待人的精神苦苦思索了半日,终于愤愤不平的宣称:原来傅铁衣这个人,竟是这么的不厚道!

猗猗的满月宴上,皇帝下旨赐授门阀赵氏新一代的嫡长女赵谖宣德郎,正七品下。这是惯例,如无意外,猗猗将在周岁那年晋封为从六品上的奉议郎,及笄之年晋为正五品下朝散大夫。日后或者以举荐直接进入中书省,或者像普通人一样通过科举进入仕途,便都以这正五品为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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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宣华二十五年在一片暧昧不清中结束。事实上,对于新的一年的来临,赵瑟心中一点儿都不期盼。

中场

新年伊始,西北边疆捷报频传,算是为宣华二十六年开了个好头。

去年五月初,绕过玉门关和阳关,旬日间连陷武威、酒泉、张掖、天水四郡,逼得安西大都护张钰不得不亲帅大军与之决战的乌虚大军终于在长达半年的鏖战后败退西域,河西四郡旋即光复。是役,乌虚大单于倾举国兵力来犯,高张为王储右贤王复仇之血旗,最辉煌时陷地五百余里,掠夺金银人畜无算,而仅只半年,便不得不抛下五万余具尸首仓皇逃回西域。谨以战果而论,可算相当辉煌。

至于河西大都护张钰本人,能指挥那样一支一直在暗中被戏称为“遍集九镇鸡鸣狗盗之徒”的良莠不齐的军队取得如此辉煌的战果,的确无愧于乌虚大单于对他“狄桂华之后大郑唯一之武将”的赞誉。

当然,伴随着辉煌的战果,作为张氏之根本的河西军必然要受到相当程度的折损。为此,河西大都护的爱子张襄曾在战后不无可惜地质疑自己地父亲:“为什么呢,父亲大人?为什么您任由那些藩镇派来的援军躲在一边看热闹,却要咱们河西军自己的兄弟为此多流那么多的血呢?战争总有牺牲,就算您像朝廷中所非议的那样,将那些援军当作肉盾来用,只要打赢了,也没有任何人能指责您啊!族姐似乎对此很是不满。”

当时,张钰跨坐在烈火一样浓烈色泽的赤云驹上,举目远眺乌虚骑兵退却后萧条而寂寥的战场,最后一抹残阳笼罩着大地,河西军血与火织就的军旗在他的身后猎猎作响。这位大郑最后的军人抬鞭指着眼前一望而不见边际的战场,对自己儿子说:“阿襄,你看,前面就是玉门关和阳关。张氏和河西军世代就镇守着这两座关隘。我出生的时候,那两座关城将乌虚人阻在中原之外。到我死的时候,河西这片土地和那两座关城也不能落入异族之手。阿襄,你记住,这才是我们张氏的祖训。看来你在上都待得时间太长了,那里的阴谋诡计和风花雪月快要把你毁了……”

“父亲……”张襄微微低头。

另一侧,十一弯弓搭箭,一只雄鹰“隼”地一声坠落于马前。他圈回因为精力过分旺盛而显得有些焦躁的马儿,回首道:“是因为唯有如此才能胜利吧,大帅!”

十一的眼眸中折射出令人窒息的光彩,以至于连他的美貌都似乎被燃烧了。很奇怪,即使他这样的美丽,旁人也难以从他身上感受的如水的温柔。那个少年刚到河西军时还是那种如风吹过草原一般的气质,只一年的时间,就变成了电闪雷鸣中的暴风骤雨。很奇怪,似乎每一次战斗,每一次流血之后,这个少年的心就要更炽热一分,眼神就要跟锐利一分。即使张钰也越来越无法将十一培养成一个“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儒将。这个少年对胜利的渴望似乎时刻都在吞噬着他的心,偶尔连张钰都难以掌握。然而,张钰自己也是一样,一旦听到胜利两个字,就止不住浑身的热血沸腾。

“是啊,一切都是为了胜利……”张钰微笑着对上十一的眼睛。之后,他轻轻地嗤笑一声,重新回到儿子刚才的话题:“那些习惯了和土匪草寇捉迷藏的军队是无法和乌虚作战的。派他们去送死没关系,可他们即便是死了也挡不住乌虚铁骑的步伐。放眼天下,能战胜乌虚骑兵者唯有我河西一军而已。为了胜利,我没有办法吝惜自己的鲜血。”

“张媛嘛……”张钰沉吟半响,缓缓说道:“她根本就是个蹩脚的野心家。万里河山算什么,一家一姓的天下算什么。只为了争天下就要出卖祖宗,这天下不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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