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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是全体人民从改革中受益的年代。那时没有医疗产业化,没有教育产业化,没有人因看病而倾家荡产,没有人因上不起学而自杀。那时没有“三农”问题,农民生活一天比一天好,城乡差距一天比一天小。

八十年代是公平的年代。只要你勤劳、塌实、吃苦、智慧,你的生活就会越变越好。那时没有权力寻租,没有官匪勾结,没有不劳而获,没有穷庙富方丈。

八十年代是人民自由意识逐渐觉醒的年代,是民主观念不断深入人心的年代,这是我国真正告别古代社会,走向现代化的文明、法制和民主国家的必要条件。

不能说八十年代没有一点问题,今天很多严重的问题在八十年代都有了苗头,正所谓问题与希望并存,危险与机遇同在。但是,如果能够按照八十年代那种趋势走下去,实现公民社会的正常发育和民主生活的正常发展,那么今天堆积如山的问题,或许早都已经逐渐地化解,不会造成今天积重难返、进退维谷的局面。九十年代以后,在一片“太平盛世,莺歌燕舞”的欢呼声中,无数本可以解决的社会问题积累成了顽疾沉屙,失去了一次又一次革新的机会。正因为这样,我永远怀念那金色的八十年代。

《一个普通中国人的家族史》 第八章 躁动关头(1988~1991) 一、多梦时节

一九八七年九月,我考入太谷中学,当时被分配到一三六班。刚进校排座位时,我被排在第三排。当时坐在我身后的,是一个皮肤白皙、大眼睛的女孩,和我同岁。现在想起来,那女孩长得不能说很漂亮,但出生于知识分子家庭的她气质非常脱俗,说话也很有教养,很招人喜欢。当时我一见到她,就感觉这个人似曾相识,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其实太谷县城小,就那么几万人口,没准以前还真的见过面呢。

坐在我身后的女孩写得一手好字,字体既娟秀,又有力,我看了以后佩服得五体投地,于是跟着她练字。直到现在,我的字体多多少少还受到她的影响。她喜欢文学,经常为我朗读一些她写的小诗;而我,则因为兴趣宽泛读了不少课外书,也经常给她讲一些逸闻趣事。就这么着,我们俩慢慢熟悉起来,并且对对方有了好感。后来,我养成了这样的习惯:一俟下课就立刻扭过头去跟她说话,每天都盼着下课。假如哪一天她没来上课,我的心里就七上八下的。这大概就是初恋的感觉。

后来有一天,我们俩不知道为什么闹了一点小矛盾,好几天没说话。我这个人爱面子,也就不主动地理睬她。后来有一天放学时,她低着头塞给我一张纸条,一句话没说就跑了。我打开纸条一看,是她用秀丽的字体抄写的一首诗。那首诗一直到现在我还记得:

在匆忙和慌乱的迷惘中思维像无数只脆弱的水泡

我蹒跚远去背着草绿色沉重的书包只有百分之一秒的选择更不是理智和感情所能衡量当意念游丝般地在脑海里闪露我呢喃着自语相信了落满尘埃的脚印的真实又企盼也未免不是虚伪

夕阳在朦胧中融化晚风里有我独行……

斜阳洒地等待又一次新生归巢鸟苍白的啁啾似夹杂着润泽的气息……

泪水洗净了默然的心如同身后被抛却的美满我那草绿色的书包依然鲜亮

毕竟已经是十七年前的事了,在刚写作本文时,这首诗我只记得开头和结尾的两句,其他部分无论我怎样拼命回忆,也没有想起来。后来我一遍遍地读着开头两句,猛然间,下一句蹦出来了,接着又是一句……十七年前的回忆就如同生锈的闸门,被我一点一滴地开启。当时读了这首诗,不知道为什么,我禁不住泪眼朦胧。从那一刻起,在我的记忆中只要一想起一九八七和一九八八年,眼前就总是浮现出那一幅夕阳在朦胧中融化的图景。

转眼到了一九八八年,那年山西的气候温暖而湿润,校园里丁香盛开,还荡漾着槐花的香气。在日复一日的交往中,我对这个女孩的依恋越来越深。当时,她总是穿着一件玫瑰红色的褂子,衬托出她白净娇嫩的面庞,清澈明亮的眼睛,如同一朵含苞欲放的花,清纯得令我神魂颠倒。那年五月,由团委举办了“红五月文化艺术节”,开展辩论赛、节徽设计、篝火文艺晚会等活动。太谷人方言重,说普通话不利索;而我所在的铁Z局家属院多半是东北人,又走南闯北,常年讲普通话,因此讲起普通话来字正腔圆。我试着报名参加了辩论赛,一上场发挥出奇的好,发言时妙语连珠,博得听众掌声连连,把对方压得根本无还口之力,结果一举夺冠。接着,我又画了个节徽,试着投稿,也被选中了。顿时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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