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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手无策。那一段时间我经常做梦,有一次梦到我来到红场的列宁墓前,跪在地上失声痛哭,直到在哭泣中醒来。

接二连三的打击,使得我的精神濒于崩溃。一次,几个朋友看我心情不好,就请我一起到外面餐馆里吃饭。本来我是滴酒不沾的,但那时心情抑郁,就借酒消愁。喝着喝着,想起世界仿佛在专门与我作对,以前我所拥有的,亲人,爱情,事业,精神祖国,全都被一个个夺去了。想着想着,我禁不住趴在桌子上大哭了起来。那几个同学都是跟我比较要好的,一个姓唐,一个姓魏,一个姓姚,三个人轮番劝我,但别人的劝告又能如何呢?

终于,长期的抑郁导致我在短短两个月之内连续昏厥了三次。先是觉得天旋地转,然后意识就不存在了,醒来时人已经倒在地上,这就是我对昏厥的体会。其中最后一次,我在一个夜晚昏倒后一头撞到墙角,在左眉梢撞出了一个二、三厘米长的口子,顿时血流如注。朋友们见状,赶紧骑自行车将我送到学校附近的省人民医院急诊,缝了好几针。当时医生见到这个情况,就怀疑我有癫痫,做了好多检查,但最后还是排除了。至今,我的左眉梢还有一条淡淡的竖着的疤痕。

一九九三年暑假,我的一位要好的同学跟我一起到太谷玩了几天。回来后,在给我母亲写信时,将我被分流到非涉外专业的情况告诉了我父母。本来我还一直瞒着他们,但我父母知道此事以后,从尊重我的自尊心出发,没有在来信中追问这件事,只是勉励我好好学习。我昏倒几次之后,在给他们写信时无意中附带提了一句我昏倒的事情。当时也没多想,就那么写了。三天以后恰好是个星期天的上午,我还在床上睡着懒觉,突然有人敲我们寝室的门。同学打开门,我从床上伸头一看,竟然是我的母亲。原来,我的母亲接到我的信的当天晚上,就放下手中的活计,急匆匆地上了火车来武汉看我。

母亲见了我,眼里闪着泪花,关切地问:儿子,身体好点没有?那一刻,我深深地体会到,什么才是儿行千里母担忧,委屈得直想哭。但是为了不让母亲伤心,我故意装出轻松的样子,说已经没什么事了。当时,我还以为母亲不知道我被分流的事情,对此事绝口不提。母亲却说,儿子,分流的事情,我和你爸都知道了,没啥了不起。人一辈子要经历很多大风大浪,这点小事情算什么呢?既然这个专业你不喜欢,那就干点自己喜欢的事情;至于功课,尽量混个毕业证就行了。你要记住一点,有没有出息是看你的能力,而不是看分数表上的成绩。儿子,我跟你爸都相信你肯定是个有出息的人,高中的时候,你就很出色,比一般的人都要出色,你当年辍学那么长时间,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把功课捡起来又考全县第二,就说明你了不起,我对我自己的儿子是有绝对信心的。

那次母亲只在武汉待了两天,上街给我买了很多补品、奶粉之后就又匆匆离去了,因为家里还要准备过年的灯笼。母亲的一席话,打通了我内心的疙瘩。从那以后,我尝试着以一种积极的心态对待自己不喜欢的大学生活,逐渐从抑郁中解脱出来。结果当年,我的英语就通过了四级考试。

《一个普通中国人的家族史》 第九章 我的大学(1991~1995) 十六、拉丁舞

一九九三年春天,学校里要组织一次大学生国际标准舞比赛,系学生会文艺部长找到了我。我以前根本不会跳舞,大一时也曾经因为好奇到学生俱乐部去看热闹,结果第一次去就遭到了严重打击。其实不是我遭到打击,而是我旁边的一个男生。当时我还一步不会跳,就坐在舞池旁边的长椅子上看人家跳舞,身边坐了一个很漂亮的女生。后来知道这个女生是江苏人,漂亮得在学校里很有名。这时,来了一个大学校园里最常见到的那种瘦小、戴眼镜、土里土气的小男生,请那女孩子跳舞。我看到那女孩子傲慢地看了他一眼,说,对不起我累了,不想跳。那男生不识趣,继续伸出手邀请,遭到那女孩的再次拒绝。小男生也是固执的可以,竟然继续邀请,于是那女孩满脸鄙夷地起身离去了,留下那个手足无措的男生。常言道,“兔死狐悲”,我坐在旁边见到这种场景,顿时吓得心惊肉跳,心想自己要是碰到这种局面,那肯定无地自容的要跳楼自杀了。从此之后,我好几年里再也不敢迈进俱乐部的大门。

系学生会文艺部长是个漂亮女孩,比我高一届但跟我很熟悉。她来邀请我比赛跳舞,还说有专业老师教。我一想好哇,要学就学最正宗的,也就同意了。系里一共找了四对、八个学生参加比赛,其他七个人以前多多少少都学过跳舞,惟独我是“全舞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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