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部分 (第1/4页)

从二○○一年四月到二○○二年三月,我父亲在A医院一共化疗了十一个疗程,每次疗程多则一万九千元,少则八、九千块,一共花掉了十二万多元,此外还有一些出院时带的药,大概也有三万多块。虽然我和我姐工作都还算可以,但如此昂贵的治疗费用也很快使得我们全家捉襟见肘、入不敷出。治疗真的要花这么多钱吗?后来我们知道了答案:不,不是。我父亲自二○○二年四月转院到B医院以后,每个疗程花费基本上维持在三、四千元左右,而且每次费用变动都不大。那么,冤枉钱究竟是怎么花出去的?根据我的调查,发现有以下几个途径:

方法一,离谱的药价。

以我父亲必须不断服用的抗病毒药物双黄连口服液为例,同是一个药厂、一个牌子的这种口服液在A医院定价是二十七元一盒,在B医院定价是十六元一盒,而在不同的药店里则只卖七元到十三元一盒。要知道,现在的药店也不是学雷锋的,药店也要赚钱,可是在A医院里的要价,竟然是同样赚钱的药店里价格的百分之四百。而且,这也不是偶然现象,我父亲在这个医院所用的全部药方子,都比药店里的价格贵出很多。

二○○一年,因为工作关系我认识了湖北××制药集团的李董事长,他们主要生产VC片剂和其他一些抗生素。跟他见面那天,恰巧我的上级生病,就买了一盒抗生素吃。李董事长跟我们谈话时见到这盒药,出于职业习惯就问多少钱买的,我的上级就回答说二十多块一盒。李董事长笑了笑,说:“你知道这药成本多少钱一盒?两块。”听了他的话,我和上级顿时目瞪口呆。李董事长无奈地说道:“现在药品流通环节实在太黑了,一方面我们药厂出厂价压的很低,药厂利润非常少,很多老的制药企业都破产了;另一方面患者购药价格奇高,很多患者吃不起药、看不起病。钱都被医院和批发企业赚走了。现在好多药,成本价与售价之间至少有百分之三、四百的利润空间,有的甚至更高。”

方法二,黑心的处方。

我父亲在A医院化疗时,每次化疗的用药,最贵的不是化疗药物,而是五花八门的辅助药,有护心的、护胃的、护肝的、护肾的……还有一些药,我们到现在都没弄清楚到底是护什么的。有时,竟然同时打两种护肝的药物。臧教授的解释也很理直气壮:化疗药物等于毒药,如果不用这些辅助药会对人身体有很大损害。我们做晚辈的最怕父亲受罪,只好赶紧让人家开处方。但是当我父亲一年后转院到B医院时,给父亲治病的陈教授却说:“这些所谓的辅助药,除了前两次化疗时要使用以免得对身体有刺激外,以后疗程则需要根据病人反应确定;一般身体好、反应小的就应该停药。根据我父亲的反应情况,可以说第三个疗程以后完全没必要用药了。可以说,A医院在十一个疗程里每次都开这么多处方,是不对的。”

每次化疗结束后一两天内,父亲都会出现高烧症状。其实,包括父亲,每个化疗结束后的病人都会发高烧,这是身体对化疗本身的正常反应。后来我们知道对付这种高烧,只用给病人肛门塞一种退烧药“双氯芬酸钠”就可以了,两天以后保准退烧。这种“双氯芬酸钠”在药店里只卖十多块一盒,每次化疗用不到三分之一。可是当时我们却不懂,于是当臧教授说这需要输抗生素、留院观察时,我们只能诚惶诚恐地照办。本来父亲得这个病之前很少病,打廉价的青霉素就特管用。可是臧教授却只开一种叫“舒服申”的特效抗生素,每针一百五十块,一天要四针,最多时打六针。于是,父亲每次化疗结束后都要打十八针“舒服申”,药钱加其他乱七八糟费用,一次就要三千多块,在A医院的十一个疗程里有十个疗程是这样的。其间,还是要靠“双氯芬酸钠”退烧。到了第十一个疗程,我父亲嫌太贵而坚决不肯打“舒服申”,化疗完立即出院回家。到家里发烧用“双氯芬酸钠”以后,我们才发现其中的奥妙。由于用“舒服申”太多,我父亲后来感冒发烧时打一般的抗生素已经产生了抗药性,完全没用了。

还有,臧教授每次都给我父亲开一种叫“贞芪扶正颗粒”的药,说持续服用这种药对于改善人体状况,增强免疫机能非常有用。这药在A医院药房售价四十五元左右,累计一年里父亲一共吃了一百多盒,共花去了大约五、六千多元。后来我通过一份医生揭露医院内幕的文章才发现:“贞芪扶正颗粒”属于一种“万金油”性质的药,虽然可能有改善免疫功能的作用,但实在不是治疗的必备药,也对治疗结果没有直接关系;而且这种药实际的出厂价仅七元左右,在医院却以高出其出厂价的六、七倍的价格出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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