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 (第1/4页)

赵构看过奏章后,对左右说:驻防面积过大,宁愿削减地方,也不可增兵。现在诸将这么难分合,已经够头痛的了。末大必折,尾大不掉,自古所戒。现在虽然还没那么严重,但与其增加大将的实力,还不如另外增加几支部队,缓急之际,分合之间,倒更容易调度指挥一些(30)。

不久,当年五月,赵构与监察御史张戒发生了一次意味深长的谈话:张戒对赵构说:现在诸将的权力太重了。

赵构说:他们还不至于骄横跋扈。兵虽多,可是聚则强,分则弱;分也不可行。

张戒说:去年为了一个刘光世,发生了淮西之变。现在就是有好主意,陛下您肯定也不信了。要做这件事,关键是要有策略。

赵构说:我有办法,就是要安抚重用大将们手下的那些将领。

张戒说:您说到根儿上了。收服这些人,大将们就没那么大的势力了。

赵构告诉张戒:也就是一、两年的事儿(31)。

随着赵构心思的转变,一张大网冷冷地张开,罩在了这些领兵将领的头上,什么时候撒下来,他们都在劫难逃。

随后几年发生的事情很戏剧化,扑朔迷离,经常让人一头雾水。生活在当时的人们,可能动不动就要一惊一乍地体验那种大喜大悲的感觉。

先是金国发生内讧,掌握大权的几位重臣之间相互倾轧,导致早期南侵中最著名的金兵统帅粘罕恚闷而死;《金史》对这位粘罕的评价相当高,称他:“内能谋国,外能谋敌,决策制胜,有古名将之风。”就连当时南宋的士大夫们也认为此人乃一代雄杰。当年带兵打到山东时,有些士兵要挖孔子墓,他问:“孔子是什么人?”答曰:“古代的大圣人。”他说:“大圣人的墓怎么可以挖?”于是,孔子墓得以保留下来。粘罕是伪齐政权的最主要支持者。据说伪齐的傀儡皇帝刘豫,天生一副小人肚肠,是个很势利眼的人,本来并不是粘罕扶持他坐上儿皇帝宝座的,但是,他看粘罕的权势最大,于是就只买他的账。把支持过没支持过他的其他人都晾在了一边。这些金国文武自然恨得牙根痒痒的。如今,粘罕死了,在金国决策层里分裂成了对宋主和与主战两派。谁知,这两派的人们对伪齐政权的态度却很一致,都认为这个政权太烂,应该废掉。恰在此时,岳飞又玩了一个小花样,结果导致金国三下五除二地废掉了伪齐政权。

岳飞军中俘获了一名金国统帅兀术的间谍,岳飞假装醉酒把他错当成了刘豫的人,大声训斥说:“你家主子说要诱杀金邦四太子,为什么现在还不动手?我今天饶了你,给我带封信回去,告诉刘豫,不能再拖了。”那间谍将错就错地答应了。于是,岳飞写好蜡书,再三嘱咐他小心,千万不可泄露,坏了大事。

四太子兀术拿到这封蜡书,其恼怒可想而知。随后,以起兵南下的名义来到开封,将刘豫父子一一擒获,轻轻地就把一个傀儡国家变成了行省。据说,金国主和派领袖挞懒到达开封时,刘豫对他说:“我父子尽心竭力,没做对不起上国的事情,请元帅可怜可怜我们。”挞懒回答说:“刘豫呀刘豫,你还不知罪。当年赵家少主子出京,开封百姓夹道痛哭十几里。现在废了你,你看看,京城里没有一个人为你烦恼。做人作到你这个份上,咳!朝廷给你奴婢,还你骨肉,给你和你儿子一人一库钱物,太不错了。知足吧。”

消息传到南宋,人们欢欣鼓舞。赵构相当兴奋,也挺遗憾,觉得在这种时候,国家刚好像是得了重病偏偏又吃错药,弄得衰弱不堪,否则真的可以有所作为。他甚至表示今后要好好经营中原。

然而,随着金国主和派领袖挞懒的得势,赵构再也不提经营中原的话题了。韩世忠、岳飞等人一再建议他,趁金国内讧之际,应立即兴兵北伐。赵构对此的回答,基本是一边称赞他们的忠心,一边将其建议束之高阁。

就在这波诡云谲的时刻,绍兴八年三月,被罢相六年的秦桧再次登上相位,为右宰相兼枢密使,从此在宰相的位置上一呆就是十八年。据说,宰相任命下达时,朝野上下一派喜气洋洋,群臣争相道贺,并且普遍认为,从此国家有希望了。只有一个人没有参加进道贺的人群,就是吏部侍郎晏敦复。此人是婉约派大词人晏殊的曾孙子。他听到这项任命后,油然想起一句曾祖父脍炙人口的词——“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一位同僚问他:“秦相公复相,是天下之福。唯独您老先生闷闷不乐,为什么?”他长叹一声:“奸人相矣,恢复无望啦。”同僚们很不理解,认为他言过其实。没有人能够知道,此后十八年岁月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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