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 (第1/4页)

“啊,夏侯枫!”王御医像是忽然开了窍,又接了话:“早听闻此人才干非凡,年纪轻轻的,就极通药理……个中楚翘,少年英才!”

“他对你做过什么?”赵易旁若无人地问着话:“在回来之前?”

“他帮我解了兰花楹木毒,然后就送我回来。”莫莫保守着莲园的秘密,这次,她没有回避他的视线,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他说王爷会来接我。”

“此人非同小可……”王傅胜收了药瓶子,放好在药箱内,合上了箱盖,对着自己说道。

“你没有说实话。”赵易捉住了她的手。

“我说的是实话。”

“那就是,没说完全。”他眉峰微聚,眼眸深不见底,有不羁,也有担忧。片刻,他松了她的手,叹了口气:“别让我太担心……”

王傅胜把药箱的皮绳勒在肩侧,一手夹着箱体,躬身告辞,仍不忘嘱咐:“记得用逆流泉水煎服,一日一次。”

一束阳光斜射进来,窗外是清冷艳阳天。

赵易去了承仪殿。莫莫起身回绾云居,路过莲园的时候,她抬头看了下园外隔立的花墙,昨晚的黑影已被高空明朗的日光照得支离破碎,全然没有了在黑夜里聚留的莫测暧昧。她站在门口望了一眼园里,池上水榭空落,花色零落,只有几杆残荷枯梗冒出水面。她想了想,折身回去。

第五十章 香残玉簟秋(二)

相王府承仪殿内。髹崭新朱红大漆的殿柱霞躬身站着一玄色的背影。相王赵易坐在殿上的雕龙椅上,手里把玩着一个蟾蜍叼铜钱的玉色水注,面色平静地听着民部侍郎刘伯兮娓娓道来的呈辞。

“王爷,晋州林尚农家业庞大,据下官调查,林家家业不下十万两黄金。上次的三万两白银实在不足挂齿……”刘伯兮停了停,抬头看了相王一眼,赵易仍若无其事地把玩着水注。

“王爷?”

“继续说,本王听着。”

刘伯兮清清嗓子:“商家为谋取暴利,通常会备假账本,况且商户大多游走各地,无从对其征赋征役。其家底,更是深不可测。”

“刘大人的意思是……”

“朝廷尚未实行禁榷制度,难以征收商赋。依下官所见,应是……”

“应是抄其家底,逼其奉上所有银钱!”赵易突地搁下水注,沉闷的撞击声。刘伯兮吓得一颤。

“本王问你,林家为朝廷奉上三万白银,依的是当朝哪条律法?”

“呃……尚无法可循。”刘伯兮擦擦额上的汗。

“法不依,理更不容。刘大人,林尚农的三万白银,应是为其女儿备的嫁妆。你说呢?”

“王爷……说得极是。”

“然后被入了国库。”

“这是皇上的意思……”刘伯兮一脸愁苦无奈的样子。

赵易离了龙椅,慢步踱到民部侍郎的跟前,用轻松的语气说道:“本王还没娶他女儿,刘大人就费心费力地替本王催促林家的嫁妆了。”

“这……”

“林家有多少家底,本王比你更感兴趣。毕竟,连相王府都是用林尚农的银子造的!刘大人为何不关注一下国库为何空虚?”

“下官正在想办法……而这些都是皇上的意思,奈何不得啊。”

“行了。”赵易无心多语,转身背对着他:“你下去。”

绾云居里的菊花满枝金黄,伴着清瘦的枝叶,左盘右转,斜插横逸,迷醉微醺地绽开在澄明碧蓝的一方空寂苍穹下。

“小姐,你真的要去安济堂配药?”金鸾拿着王御医开的药方子,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莫莫做着出门的准备。

“对。”莫莫戴上面纱:“你和我一起去。”

临居在王府的末秋被金枝流翠的盛菊点缀得更为清幽淡雅。这份洒脱无谓的随意却窥视不了姑娘藏掖在柔软心房的细腻婉约的心事。

“马上就回来。”莫莫往守门的宫人手里塞了锭银子,出了王府偏门。

东市大街今日和往常稍显不同,车水马龙流过铅青色的大街,轱辘马蹄碾过不平的路面,磕磕碰碰地消失在延伸的街道尽头。岁尾未至,思乡的情绪已开始蔓延在异乡行人漠然的神色里。

莫莫顺着捻熟的路,到了街角的安济堂。药堂的黑漆铜钉大门半敞,遮蔽住深院里的窄木楼梯。她轻轻推开了大门,门轴吱呀转动,木门并没有想象中的沉实。

“真是的,还真得到这里来配药。我说对了吧,触了霉头。”金鸾叨唠着,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