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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泽证券是个家族制企业,由当时的社长蓝泽基尔先生的祖父创立,到1987年已有70年的历史。公司本部设在东京都日本桥兜町街,靠近东京证券交易所,如果从东京成田机场到市中心,沿着高架路走,就能看见蓝泽证券公司的大楼。蓝泽证券在日本属于中等规模的综合类证券公司,在日本全国设有近30个分支机构,拥有3 000多名员工。1986年,蓝泽证券的利润在日本行业排名中排在第14位,可以说行业地位不低。蓝泽基尔社长当年50岁不到,个子不高,常年西装革履,非常绅士。他是东京青年会议所的成员,这也是我们去该公司研修的原因。

在我和张世林去之前,蓝泽证券已经对我们的生活作了精心安排。我们住在公司位于目黑区都立大学附近的寮里。在日语中,寮就是宿舍。那是一幢二层日式木结构小楼,我和张世林住在楼下,每人一间卧室,卧室旁边有卫生间、运动室、管理人房间、食堂和浴室。在我们的楼上,住着公司的四五个单身青年职员。

公司为了照顾我们的生活,还专门请了一对来自日本四国岛的老夫妇,为我们做早饭和晚饭(休息日除外)并打扫屋子。尽管是日本餐,却也丰盛可口,其他同学对我和张世林都很羡慕。

尽管有这些贴心的照顾,但是研修生活的紧张和艰难程度还是让我们终生难忘。

我们每天6点起床,7点准时出门。途中换乘东横线、日比谷线和银座线轻轨和地铁。8点多到公司本部综合部报到,8点半准时在公司培训室听课,12点在公司吃完便当后就开始下午的课程。到晚上6点专业课结束后,我们还要接着补习日语。公司为我们请了东京外国语大学一个学中文的大四学生,帮助我们过日语关,每天两个小时课程。日语补习结束后,我们还要回到公司综合部,这时公司往往还有很多人在加班,我们也不好意思直接回宿舍。日本证券公司的员工都是工作狂,一般*点之前不会离开公司,而且与邻近公司比着干。因此,等我们回到宿舍,一般已是晚上10点左右。在吃饭、洗澡后,我们还要写当天的研修报告。日本方面规定,我们每天必须要填写“研修生每日行动报告”,用日语写满一张纸,第二天交给老师。研修报告写完后,我们还要给家人写信、复习当天学过的专业知识和日语,每天都是深夜12点之后才能休息。

有一个周末,负责照顾我们的老夫妇休息,我和小张必须自己做饭。浑身疲惫的我们连做饭的力气都没有,只泡了碗方便面对付了一下。结果,第二天,公司综合部长谷川先生把我们叫了去,严肃指出我们不该吃方便面,因为那是最没营养成分的食品,无法提供足够支撑研修的营养!

用一句话概括,我在日本研修的感觉就是:生活很好,学习很累。这种长时间紧张的生活节奏和学习压力,在当年我国的国内机关是难以想象的。当时,我经常感觉自己累得爬都爬不起来,如果在国内,完全可以递上一张假条休息一天,可在日本,我们不敢放松自己。

《荣辱二十年:我的股市人生》第一章(6)

漆岛课长和几位“老乡”

除了上述的紧张生活,研修期间对人的最大考验是要耐得住寂寞。我曾经在北大荒插过队,我就把土插队和洋插队的生活作了比较,结论都是艰苦的,但艰苦的性质不同——前者是物质生活贫乏,后者是精神生活贫乏。当年在农村,物质生活异常贫乏,但一大帮同龄人相聚在一起,每天海阔天空地胡侃一阵,并不觉得日子难熬。可在日本最初的3个月,从国内去的每个人都感觉时间流逝得异常缓慢。

班里有位去大阪研修的同学,在大阪生活了才两个月就受不了了。他浑身不舒服,怀疑自己得了什么病,闹着要回国。日本方面把他送到医院做了全面检查,医生认为他没病,主要是对陌生的生活环境的无法适应引起了精神问题。于是,国内指示班里一定要做好工作,让他坚持研修,不要半途而废。但这位同学最终还是没能坚持下来,提前回国,这也是我们班里唯一放弃学业的同学。

很快,日本方面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特地安排了几次班级活动,看日本相扑,游富士山、箱根,让大家从紧张的研修生活中走出来,放松一下。而蓝泽证券公司有活动时也会带上我和小张。很快,我们在日本也结识了几个朋友。

我和小张的带班老师是综合部的漆岛课长。个子不高、满脸严肃的漆岛先生做事特别认真,他每天会用红笔在我们的研修报告上批注修改意见,并让我们改正。初期,研修报告还有内容可写,时间一长,每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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