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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反,可他们敢造反,就是他们敢造反,我也不敢造反。我没造反,可我是他弟弟,我就罪该万死,我就有罪,皇上要我死,我就死,要我全家死,我就……全家死。

司马迁头一次见刘勃,觉得他的声音中气十足,与他这摇尾乞怜的神气不大合适,想这个人平时一定神气十足,作威作福,绝不会这么说车轱辘话,他想起古诗歌那第一句“车轱辘菜圆又圆”,看看刘勃的圆脸,真想发笑。

刘彻很认真,扶着刘勃的肩头,说:你来了,你来了,好,好。我正想你呢,我想你,你就来了。

司马迁忽地从后脊梁冒出一股凉风,觉得刘彻这一句,绝不是心里话。

刘勃眼泪巴巴地斜眼,瘪嘴,问刘彻:那……你不杀我了?

刘彻大笑:我干嘛要杀你,大汉有刑律,你又没犯罪,谁敢杀你?你是庐江王啊。来人,给庐江王看坐,都来,都来,都上殿来。

刘勃回头说:你们都过来吧,皇上不杀我们家人了。

所有人都跪下,大人孩子都叫皇上。

刘彻满脸是笑,说:这个是老几?别叫皇上,叫大哥,叫大爷,叫啊,叫。

刘勃说:我不想当庐江王了,你给我点儿地,我当个侯什么的,行不行?

刘彻笑:那怎么行,咱们刘姓人,只要一生下来,就是王。

刘勃的儿孙都摇头,说:大哥,大爷,我不要做王。

刘彻站起来,很认真地说:你是王,庐江是你的,庐江是你们的,放心好了。

刘勃一家人都瞪眼看着刘彻,大人、孩子都不出声。

司马迁 第二十六章(1)

太子来看刘屈氂,他说,刘师傅,我就想去见父皇,求他放过刘迁一家,不能把他家人全都杀了,那样刘安这一支就没人了。

刘屈氂看着太子,突然身子哆嗦起来。

做了这么久的太子师傅,太子还从来没见过他哆嗦,就吓坏了:刘师傅,你是不是不行了?你说话呀?

刘屈氂喊儿子过来,命令他扶起自己,说,太子啊,我不能不说话了,不能不说话了,也该我说话了。你听着,不管皇上杀谁,你都不能表态。你小心一点儿,就像问我一样,请教你父亲,他会告诉你,你再决定怎么办。

太子说,刘师傅教过我,做一切事情都要有准则,你这么说,我有点儿不明白。

刘屈氂说,我怎么说你才能明白呢?你听不明白,我就说不明白,我说不明白,你就更听不明白了。

等太子戾一走,就命令家人关门谢客,他把自己关在书房,写一篇奏折,奏折只写几千字,写得很累,很激动,在地上来回踱步,走来走去。

刘屈氂说,田汀�。�愀盟溃�惚厮牢抟桑�惴撬啦豢伞4忧叭怂怠扒旄覆凰溃�衬巡灰选保�宜担�锿‘不死,大汉必坏。

刘屈氂乘着兜轿来到了宫阶下,脚踩踏着台阶,一步一步走,对自己说,皇上啊,我来啦。皇上啊,我来啦。每走一步台阶,就念叨一遍,一直走到了刘彻面前。刘屈氂一见到刘彻就流泪,颤巍巍跪倒,说:皇上啊,你可想死老臣了。说着就泪流如雨。

刘彻说:是啊,出了这么多事儿,我也想你,想听听你说些什么?我特别愿意听你说话。

刘屈氂说:皇上,我是要说话的,我一定要说话,我现在就要说话。

司马迁一直以为,像刘屈氂这样的人不会动情,无论在什么时刻,都极冷静,不动声色。可没想到,刘屈氂会这么悲声大气,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又像见到了久违的亲人。他想倾诉,想要促膝而谈,渴望与皇上好好说说心里话。司马迁感到,他似乎有一种破釜沉舟的勇气,有荆柯那种一去不返的气概。

刘屈氂说:皇上,一定要杀了田汀�〔簧钡羲��蠛豪⒍蕴煜拢徊簧绷怂��噬侠⒍宰孀冢徊簧绷怂��裥牟环�。�

刘彻皱紧了眉头。

刘屈氂的话说得不快,深思熟虑:皇上,自古以来,最难割舍的是亲情。亲情是眼珠子,是心,得好好捧着。要是有人不在乎,拿它当噱头,无恶不作,为所欲为,那他就最不在乎亲情。他不在乎,别人有什么法子?

刘屈氂又流泪了:老臣去淮南,路过山东,说起十二年被水淹,死了几万人。人都知道这件事是田汀�傻模��赖娜怂凳翘锿‘心黑,不知道的人说皇上不仁。陷皇上不仁不义者,死罪!

刘屈氂说得果断,深思熟虑,有根有据。司马迁一开始有点儿懵懂,刘屈氂是不是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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