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 (第1/4页)

闹钟响过之后,园哥轻轻地起床,把闹钟从枕边的布包中拿出…那是他怕闹醒别人而特意包的,将闹钟推迟几十分钟,放在妻子手刚好能摸到的地方;这样可使”滴答”声尽量离她远一些,又可以在它闹的时候及时拨按钮止闹,然后象怕惊醒主人的小偷一样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门去买早点。

晨曦微露,小区内偶尔有出外晨练的老人默默地蹒跚而行,显得很静,只有早点摊在做准备工作的那种案板炉灶、锅碗瓢盆轻轻碰撞的声音,间或有一两声轻言细语和咳嗽声。小区中围出的用于绿化的“草坪”光秃秃的,“草坪”周边的铸铁围栏残缺不全,让人有一种空旷的感觉。当年园林队曾投入巨资在这样的小区建起“草坪”,铺上草皮,美化环境,但很快就被乱堆乱放、乱泼乱倒、乱搭乱盖、乱踩乱踏、乱掘乱挖、乱打乱闹糟蹋殆尽。第二年园林队又投入巨资维修“草坪”,重铺草皮,但很快就又被乱堆乱放、乱泼乱倒、乱搭乱盖、乱踩乱踏、乱掘乱挖、乱打乱闹糟蹋殆尽。伤心至极的园林队也只好随它“草坪”不长草,任由它去了。小区内早年的柳树已经长出新叶,新栽的小树却仍不见新芽,估计明年会又重复今年在原坑再栽一棵难活的树,什么样的树苗也难挡乱挤乱撞、乱摇乱晃。难怪人们戏称这样的小区是“草坪没有草,种树不挖坑”。

其实这里说是小区并非真正的小区,这是一个平房改造时期建成的居民区,当时还没有现在这样完全封闭的小区。前几年街道居委会搞小区建设,清理了居民随意堆放的杂物,同时又在各个路口安上了透视墙,便成为“小区”。虽然在有的门旁建起小屋或放置了活动房作为值班室,但这些值班室实际上或被出租或被闲置都没有当作值班室,因此外人仍然可以任意穿行小区内,杂物仍然可以堆放,但由于逢年过节居委会要进行例性的检查,人们堆放杂物不象以前那样随意了,因而,小区内的环境较之小区建设前还是好了许多,而这里又不像真正的小区那样收取很高的物业费,虽说仍是“草坪没有草,种树不挖坑”…这个问题解决的难度实在太大了,但环境还不是太差,每月只交少量的清洁费,园哥正是看上这一点才租了这里的房子。

小区内早点摊很多,园哥很喜欢这里的“老豆腐”,雪白的豆腐,褐色的卤,配以麻酱,佐以韭菜花、蒜汁等小料,再加些辣油,极可口开胃,主食是新出锅的热大饼,这样的美食,从园哥第一次吃到后,就爱不释“口”。他在别的地方也吃过“老豆腐”,但都不如这里的好,不如这里的正宗。妻子对吃不挑剔,园哥买来了就吃,爱吃就多吃一些,不爱吃就少吃一些。女儿的饮食习惯已经被园哥培养出来了,如早点不是“老豆腐”和热大饼,便宁可不吃。

园哥每天都要到早点摊来买早点,而且几乎总是第一个顾客,当时顾客很少,因而能够搭讪,所以和早点摊的人很熟。本来园哥不是一个爱搭讪的人,只是因为这里的一个打工仔和自己是一个省的,虽然住的地方实际上还相距几百公里,但毕竟是一个省的,说话的口音相近,在距家乡这么远的地方能听到乡音,自然感到人很亲切,因此,两个人的心情很近,再加上这个早点摊卖的又是自己爱吃的“老豆腐”和热大饼,园哥买早点是一定要到这个早点摊的。看到园哥来了,隔很远,小老乡就打招呼,袁老师早啊。这里的人见面打招呼的习惯都是问“吃了吗”,不分什么时间和地点,一律是问吃了吗,有一段相声说这种问候不分时间和地点,甚至中午在厕所见到熟人也问吃了吗,弄得被问的人很不好回答。小老乡入乡随俗,也学会了打招呼问吃了吗,但是他惟独与园哥打招呼时说袁老师早啊。这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位老乡是大学的老师,而据说大学的老师之间见面打招呼都是用英语。小老乡不懂英语,但“古得帽拧”、“哈蛙有”、“古得败”这样的已成中国话的英语,他还是知道的,但他不愿和这位大学老师的老乡说英语。他觉得象自己这样的文化水平,这样的身份,与大学老师说英语有些自不量力,有些无自知之明,有些滑稽,有些调侃的味道,于是就说袁老师早啊。

见面打招呼只是一种寒暄,只是一种接头的“明”号,其实对方是否吃了、是否好、是否早,打招呼的人并不真正的关心。现在园哥对小老乡的招呼已经习以为常了,便随口答音,早啊,早啊,你们更早啊。但最初听到这样的招呼,园哥的心情可不是这样的坦然,这样的无所谓。那时总会使他泛起满腹的酸甜苦辣,早啊,早啊,不早不行啊?

园哥真的是不早不行。

园哥姓袁,“园哥”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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