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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声音,酒令沿着湖绕了一圈之后,司酒官快乐地叫喊起来,拖——尔——尔——龙克!于是每只青蛙挨个重复,将酒令传给肚皮最小、漏水最多、肌肉最少的一只,挨个儿地把杯子不断地传下去,直到阳光把晨雾驱散,这时,只有最年老的青蛙没有跳进湖底,它还在那儿拖——尔、拖——尔地叫,有时候停下来等待回应,但是根本没有结果。

我不知道在我林中的空地里,能否听到公鸡的报晓声,我觉得养一只公鸡还是很好的,即使仅仅为了听它的叫声,就像鸣禽一样。公鸡过去是印第安野鸡,它的声音比所有的鸟类都要突出,假如能驯化它,同时又不使它成为家禽,那么很快它就可以发出我们森林中最好的声音,比鹅的嘎嘎声和猫头鹰的叫声要好听得多,你想,当公鸡休息之后,母鸡就会咯咯叫,把这段空隙弥补。人类把这种鸡归为家禽——更不必提鸡蛋和鸡腿了——的确是很自然的。

瓦尔登湖 第十章(3)

在冬天的早上,在群鸟栖居的森林中散步,倾听野公鸡在枝头的歌唱,声音很清晰而嘹亮,即使在几英里之外也可以听见大地的共鸣,其他的鸟儿那微弱的叫声都被淹没了,你想想�整个国家都会警惕,所有的人都会早起床,而且一天比一天起得更早,直到他健康、富有,聪明透顶!各国诗人在赞颂本国的鸣禽声音时,都会赞颂这只外国鸣禽的声音。威武的公鸡适合所有的气候,它甚至比本土的鸣禽更适合环境。它的身体永远那么健康,声音永远那么嘹亮,精神永远那么振作。即使在大西洋和太平洋上的水手也会被它的叫声惊醒;但是,它的尖利的叫声却从来没有唤醒过我。

我没有养狗、猫、牛、猪,也没有养母鸡,可能你会说我缺少家禽的声音,而且我也没有黄油搅拌声、纺车声、水壶的响声、咖啡壶的响声、或者孩子的哭声。一位保守的人会因此而失去理智,或死于无所事事。甚至墙边耗子都饿死了,或者说从来就没来拜访过,只有松鼠住在屋顶上或地板下;夜莺站在屋脊上;唠叨的蓝背橙鸟站在窗台上;一只兔子或土拨鼠躲在屋下;仓枭和猫头鹰则躲在屋后;野鹅或总是发出笑声的潜鸟在湖面上游泳,还有一只狐狸在深夜里叫着。即使是云雀或者黄鹂之类温和的候鸟也没有光顾过我的林中空地;庭院里没有公鸡和母鸡的叫声,甚至庭院都没有�只有自由自在的大自然来到你的窗台。一片小树林延伸到你的窗前;野漆树和黑莓藤蔓延到你的地窖;挺拔的北美油松因为空间不够而长到了屋顶,把木瓦压得嘎吱响,而树跟则到了屋下。不是暴风把天窗或窗帘刮跑了,而是你屋后一棵松树的树枝折断了,或连根拔出来,成为燃料;不是因为雪厚把通向前院大门的路盖住了,而是根本没有门,也没有前院,更没有一条连接到文明世界的路!�

孤 独

这是一个美妙的晚上,我的身体似乎只感觉到每个毛孔都在吮吸着幸福,真是奇妙的感觉啊!我和自然融合为一体。我穿着衬衫在到处是石头的湖滨散步,乌云密布,又凉风习习,湖边十分清凉,但我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地方,自然中的一切都与我如此和谐。牛蛙用叫声迎来了黑夜,微风使湖水掀起一层细微的波浪,还带来了夜莺的歌声。桤木和白杨摇晃着,激发了我的情感,使我激动得几乎无法呼吸;但是就像湖面一样,我宁静得只有细微的波浪,没有起伏,晚风激荡起的涟漪就像宁静的湖面一样,离风暴还远呢。虽然天色暗淡,但是风还在吹拂着森林,波浪还在拍打着岸边,有些动物还在歌唱,似乎在为别的动物唱催眠曲。当然不会有完全的宁静。最凶狠的动物还没睡觉,它们还在寻找猎物;狐狸、臭鼬和兔子还在田野和森林中游荡,根本没有畏惧的感觉。它们是大自然的更夫,是联系生机盎然的白昼的桥梁。

我回到家里时,发现有客人来访,他们留下了名片,或者一束花,或者一只常青树叶的花环,或用铅笔在黄色的胡桃叶或棕榈叶上写下了名字。很少到森林游玩的人,则带着一小片森林中的物品一路把玩,他们或者是出于故意,或者是因为偶然,把玩之后就把它们丢下了。有人砍下一片柳枝编成一枚戒指放在我的桌上。我不在家的时候,如果有人来访,我一看就知道,要么是嫩枝或者青草被弄弯了,要么是地上留有脚印,我甚至可以通过他们留下的小小的痕迹中,辨别他们的性别、年龄以及性格。例如,有人丢下了一朵花,有人先是扯了一把草,然后又扔掉它,甚至把它扔到半英里之外的铁路上,有的人则抽雪茄或烟斗,人虽然走了,但是还是有烟味。实际上,即使是通过游客烟斗上散发的烟味,我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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