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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春天,阳光和煦,大地回春,太阳的热量可以从湖底反射到湖面,使这里的冰块首先融化,变成一条很窄的运河,而中间部分却还是冰。和别的湖水一样,在天气晴朗时,湖面会扬起一阵阵细微的水波,这样,在直角这个方位上,水波的表面可以折射出天空的颜色,因为湖面把更多的光线融合在一起,所以,从远处看,湖面比天空更蓝。在湖上划船,向四周观望,想看一看水中的倒影,这时,我就会发现一种无法言表的淡蓝色,就像闪耀的丝绸和剑锋,比天空更蓝,水波的另一边则是原先的深蓝色,于是淡蓝和深蓝交互出现,尽管深蓝是最后出现的,但是比较起来却显得很浑浊。这种绿蓝色就像玻璃,就像我记忆里的一样——在冬天,太阳落山了,西边的云朵显示出的一片片蓝天。但是,装满一杯水,拿到有光亮的地方去看,就跟装了一杯空气似的,根本是透明的。大家都知道,大玻璃有一种颜色,玻璃制造商说这是它的“身体”,但是小玻璃就没有颜色。我不知道映出这种绿色需要多少瓦尔登湖水。对于低头直接看湖水的人来说,我们的湖水很黑,或者还有深棕色。跟大部分湖泊一样,在湖里游泳的人的身上会有一种浅黄色,但是瓦尔登湖水就像水晶那样纯洁,使得洗澡的人身上十分光洁、雪白。更加奇异的是,四肢会在水中放大、扭曲,似乎是一个怪物,真值得雕刻家米开朗基罗去考察其中的原因。

瓦尔登湖 第十五章(3)

湖水十分清澈,即使到25或者30英尺深处,也可以很容易看到湖底。在湖上划着船,你会看到距离湖面很深的地方,有一群群鲈鱼和银色小鱼,大概只有一英尺长,前者的身上有横纹,一下子就可以发现,你肯定觉得它们是苦行鱼,所以才会到那里去生活。许多年前的一个冬季,我为了捉狗鱼,在冰上凿了许多洞。我在上岸时把斧头丢在了冰上,但是斧头鬼使神差地滑了四五杆,掉进一个洞里,里面的水有25英尺深。因为好奇,我趴在冰上透过洞口向里看,只见我的斧头朝下立在一边,斧柄笔直地随着湖水来回摇荡;假如我不把它捞上来,它就会始终立在那里摇动,一直到斧柄腐烂。我用冰凿在上面又凿了一个洞,再用刀砍下了周围一根最长的白桦树枝,做了一个活套绑在枝头,小心翼翼地放下去,套住了斧柄鼓出的部位,然后拉住白桦枝上的绳子,把斧头提了上来。

湖岸上到处是白色的圆石块,十分光滑,只有一两片小小的沙滩上没有。湖边很陡,在很多地方,你只要一纵身就可以跳到齐头深的水里,如果湖水不是透明的话,你根本就无法看到湖底,除非它在对岸升起。有人说湖很深,没有底。湖水很清澈,一个心不在焉的观察者说,水里根本没有杂草,只能看见刚刚淹掉的草地,但是这并不是属于小湖的,即使你怎么仔细看,也发现不了一棵菖蒲、灯心草,或者百合,不管是黄色的还是白色的,你们可以看见的只是几片心形叶子和河蓼草,可能还有一两片眼子菜,但是游泳的人不会看到这些,因为这些植物清澈透明,就像它们居住的水一样。岩石伸到水里有一两杆远,湖底是洁白的沙子,在最深的地方有些沉淀,可能这是经过无数个秋天,从远处飘来的落叶腐烂之后沉淀下来了,即使在冬季最冷的时候,你拔起锚,也可以带出鲜绿色的水藻。

再往西,大约两英里半的九母角那里,我们还有一个叫做白湖的湖泊;尽管周围12英里的地方,所有的湖我都熟悉,但是我还没有发现第三个这么清澈的湖,简直就像泉水;可能历史上的各个民族都曾喝过它的水,称颂过它,测量过它,然后又都悄悄地消逝,但是湖水还是那么清澈、碧绿。整整一个春天都是如此!可能在亚当和夏娃被驱逐出伊甸园的那个春天,瓦尔登湖就已经有了,从那时起,薄雾夹杂着南风,送来阵阵温暖的春雨,在湖面扬起涟漪,湖里有很多鹅鸭,它们并不知道逐出乐园的事情,它们觉得,拥有这样一个清澈的小湖,已经是很幸福的事情了。在那时,湖水就已经开始涨落,清澈透明,和现在的色彩一样,拥有了天空的颜色,使它成为世上最独特的瓦尔登湖,成为天上露珠的蒸馏器。你知道,有多少篇无名的民族诗章,把这个湖泊比喻成卡斯塔利亚泉?又有多少个森林水泽的仙女,在黄金时代曾经居住在这里?这是康科德桂冠上的第一颗明珠。

但是,第一个来到这个湖泊的人可能留下了一些足迹。我曾经惊讶地发现,在陡峭的山坡上,有一条很狭很长的环绕湖泊的小路,即使在湖边刚砍下的小树林里,也有小路。这条小路忽上忽下,忽远忽近,可能和这里的人类一样历史悠久,这是原始的居民们走出来的,而现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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