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 (第1/4页)

安营,徐思方略。异勃然道:“虏兵临境,幸得小胜,便思深入,若栒邑被取,三辅动摇,岂不可虑?兵法有言:‘攻者不足,守者有余。’我若得先至据城,用逸待劳,便可阻住虏马,并不是急欲与争呢!”确是有识之言。乃长驱急驰,竟得入城,但使将士静守,偃旗息鼓,待着敌军。行巡引众至城下,见城上毫无守备,总道是唾手可取,不如休息片时,再行督攻。部众得令,并皆下马散坐,无复纪律。异从城楼上悄望,备悉虏情,当即击鼓扬旗,麾兵杀出。行巡未及防备,当然着忙,部下越加惊乱,上马亟奔,被异追杀数十里,斩获无算,方才收军回城。

同时祭遵在汧,亦得击走王元军,汉军复振。北地诸豪长耿定等,俱闻风献表,背嚣降汉。

马援在上林苑屯田,上书阙廷,具陈破嚣计划,且言,“臣非负嚣,嚣实负臣,臣初次诣阙,嚣曾与约事汉,不料他反复如此,所以臣愿献密议,决除此虏。”光武帝因召援进见,面询方略。援请先翦羽翼,继攻腹心。光武帝乃给发突骑五千,带领前往,便宜从事。援即往来游说,离间嚣将高峻任禹等人。

嚣自觉势孤,始上书谢过,略云:吏民闻大兵猝至,惊恐自救,臣嚣不能禁止。兵有大利,不敢废臣子之节,亲自追还。

昔虞舜事父,大杖则走,小杖则受。臣虽不敏,敢忘斯义!今臣之事,在于本朝,赐死则死,加刑则刑,如遂蒙恩,更得洗心,死骨不朽!

书至阙下,诸将以嚣虽陈谢,言仍不逊,请光武帝诛嚣质子,大举入讨。光武帝心尚未忍,复使来歙至汧,传递复谕。谕云:昔柴将军柴武。与韩信书云:信系韩王信,非淮阴侯。“陛下宽仁,诸侯虽有亡叛而后归,辄复位号,不诛也。”以嚣文吏晓义理,故复赐书,深言则似不逊,略言则事不决。今若束手听命,复遣恂弟诣阙,则爵禄获全,有浩大之福矣。吾年垂四十,在兵中十载,不为浮语虚词,如不见听,尽可勿报!

嚣得谕后,已知光武帝察破诈谋,竟不作答。凉州牧窦融,遣弟友上书,自陈忠悃。适因隗嚣叛命,道梗不通,友从中途折回,另遣司马席封,从间道至长安,呈上书奏。光武帝答书慰藉,情意兼至。融乃贻书责嚣,语多剀切,由小子再录如下:伏维将军国富政修,士兵怀附,亲遇厄会之际,国家不利之时,守节不回,承事本朝。

后遣伯春即嚣子恂,见上。委身于国,无疑之诚,于斯有效。融等所以欣服高义,愿从役于将军者,良为此也。而忿悁之间,改节易图,君臣分争,上下接兵,委成功,造难就,去纵义,为横谋,百年累之,一朝毁之,岂不惜乎?殆执事者贪功建谋,以至于此,融窃痛之。

当今西州地势局迫,民兵离散,易以辅人,难以自建。计若失路不返,闻道犹迷,不南合子阳,则北入文伯耳。夫负虚交而易强御,恃远救而轻近敌,未见其利也。融闻智者不违众以举事,仁者不违义以要功,今以小敌大,于众何如?弃子徼功,于义何如?且初事本朝,稽首北面,忠臣节也。及遣伯春,垂涕相送,慈父恩也。俄而背之,谓吏士何?忍而弃之,谓留子何?自起兵以来,转相攻击,城郭皆为邱墟,生民转于沟壑,今其存者,非锋刃之余,则流亡之孤。迄今伤痍之体未愈,哭泣之声尚闻,幸赖天运少还,而将军复重其难,且使积疴不得遂瘳,幼孤复将流离,其为悲痛,尤足愍伤,言之可为酸鼻,庸人且犹不忍,况仁者乎?融闻为忠甚易,得宜实难。忧人太过,以德取怨,知且以言获罪也。区区所献,惟将军省焉!

想是班彪手笔。

融既贻嚣书,专待使人返报。过了旬日,使人回来,甚是懊怅,报称被嚣斥归。融也觉动怒,召集河西五郡太守,部署兵马,并上疏行在,请示师期。光武帝优诏褒美,且因融七世祖广国,为孝文皇后亲弟,文帝后窦氏,见《前汉演义》。曾封章武侯,谊关姻戚,特赐汉祖外属图等,表示情好。一面敕令右扶风太守,修理融父坟墓,祭用太牢。所有四方贡献珍物,往往转赐与融,使命不绝。融当然感激,毁去嚣所给将军印绶,令武威太守梁统,刺死嚣使张玄,更发兵攻入金城,大破嚣党先零羌封何,夺得牛马羊万头,谷数万斛,充作军实,守候车驾西征。嚣因汉军压境,河西失和,自觉孤立无助,不得已遣使诣蜀,称臣乞援。仍要向人称臣,何苦背汉?述封嚣为朔宁王,遣兵往来,与为犄角。嚣正拟发兵内犯,又闻得汉将冯异,夺去安定上郡各城,因即率步骑三万人,往攻安定。行抵阴繁,适与冯异相遇,交战数次,不获一胜,怏怏引还。再令别将攻悁,又为祭遵所破,退回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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