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部分 (第1/4页)

想及危处,吾诃子不免再生惶惑,一时沉默下来。宪彝暗自焦急,也只能静静等待自家主人作出决断。

能够统领元气大伤的良吾部落飞速壮大,连老边都感叹于吾诃子的才华。但是熟悉吾诃子的人大多都知道,要说权谋诡计、心机手腕,吾诃子样样不缺,但是在用兵一途,相对就弱了几分——这一点连吾诃子自己都心知肚明。

或许面对寻常对手时,他可以游刃有余,亦或者掌控战事主动权时他能够从容设计,一如当初他伏击韩遂便可大获全功。可是今日面对突如其来的险境,却让他手忙脚乱,不知计将安出。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心,岑於菟一出手就让吾诃子陷入两难困境。

吾诃子长久的沉默、犹豫让宪彝着急起来;战场上瞬息万变,岂是犹豫得的?涌来的溃兵虽然被阻挡在渡口之外,却变成一个随时会爆发的危机,虽然后续逃来的溃兵逐渐减少,但是那也正说明尾随而来的岑老虎大军正离他们越来越近。眼下溃兵们暂时的迟疑一旦遭遇追击而至的虎家军,随时会演变成无法控制的恐慌。

宪彝虽然着急,但是帮助吾诃子下决心的却不是他,而是岑风。虎形战旗比宪彝预想的来得更快,仿佛从天而降,又仿佛自地里而生,就那样出乎所有人预料地突然就出现在视线之内,高高矗立在吾诃子对面的山头上,迎风招展。乌黑的颜色刺痛了吾诃子的双目,也引来渡口河滩上连片的惊呼。

“烧掉浮桥,列阵迎战。”吾诃子紧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地说道,“驱赶所有溃兵,把他们往允吾方向赶过去。”

听到“烧桥”二字,宪彝有了一瞬时的惊愕,但很快就明白过来,不再多言,应诺而去。既然虎形旗已经到了,说明岑风已经赶到了这里,那么眼前所要面对,至少也是虎家军麾下的数千本部——这种情况下渡河无疑是找死。所以,立即掉头迎战就成了唯一的办法。即便有重重困难,但只要击破岑风所部,往西去就一路畅通无阻,路途反而还好走一些。再者,岑风急急赶来,先是驱驰数百里,又伏击先行西撤的湟水部落,眼下已成疲兵,良吾部一方兵力又占上风,其实胜算也不小。

宪彝带着充分的信心匆匆离去,吾诃子的目光却始终不离远处的虎形战旗,他的心里也不像宪彝想象的那么轻松。对于岑风,吾诃子有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忌惮之意,这是他亲眼见过榆中那场短暂的混战之后而生的,始终萦绕心头,挥之不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 暗手(三)

当吾诃子凝望着虎形战旗的时候,岑风就站在旗下,同样在注视着河滩上的渡口。双方距离太远,以至于互相都看不见对方;而吾诃子更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的岑风其实也正为眼前的局面而挠头不已。

奔袭数百里、趁吾诃子回师之际中途伏击是岑风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一来湟水上游诸部急于回师,心浮气躁易为所乘,二来即便对方有心防备,也很难想到他岑老虎居然长途奔袭数百里,将伏击地点选在允吾城西不足百里处,出敌不意自然更增几分胜算。而战事的结果也的确不出岑风所料,湟水诸部毫无防备,一击即溃;败兵从前队涌向后队,一层叠着一层,数千人马顷刻间土崩瓦解。虎家军趁势追杀,沿途二三十里,湟水诸部的人马死伤无数,尸首枕藉。可是没等岑风高兴多久,当吾诃子沿河布列的阵地映入他的眼帘时,岑风立刻就明白过来,想依靠溃兵冲乱良吾本部兵马的如意算盘,怕是打不响了。

吾诃子每战以良吾本部兵断后的习惯救了他自己的命。

河滩上人群涌动,以一条紧密的阵线分割成两半,靠河滩的一边虽然也是人声嘈杂,却未见丝毫慌乱;靠向大路的一边却已然乱作一锅粥,有人想进,有人想退,无人指挥协调的结果就是所有人挤作一团,进退不得。

不少溃兵发现了河面上的浮桥,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他们极力想要冲过去,渡过北岸就能活命。但是良吾本部人马恪守吾诃子将令,以战马、车辆阻塞道路,以冰冷的刀枪箭弩面对所有企图闯关者;他们一如他们的主将,生就一副铁石心肠。冷漠地屠杀着涌到面前的溃兵——即便就在一天前这些人还是他们的盟友。

死者的鲜血浸染着岸边的河沙,暗红的褐色与刺鼻的血腥很快摧毁了溃兵们的意志。想要过河是求生,可是立即面对良吾部落的刀剑却是求死,两相权衡之下,大多数人终于抵抗不住刀剑的威逼,也是保持了最后一点残存的理智。逐渐抽身后退。

岑风居高临下,将河滩上的变化一一看在眼里,一见溃兵有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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