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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凤问：“有伤亡吗？”

郑老疙瘩努了下嘴，柴垛边躺着一个死去的汉子，一脸泥土和污血。

这时，对面有人喊话：“屯里的人听着，让你们当头的回话。”

郑老疙瘩手拢在嘴边说：“我们大当家在这儿，有话递过来吧。”

对面喊说：“你们已被包围了，赶快投降，还有条生路，顽抗下去，日本人是不会饶过你们的。”

郑老疙瘩大骂：“少放你娘的屁，你们协合军怕日本人，我们不怕，有种的上来吧。”

对面不说话了，一群士兵从土坡后跃起，向屯子冲来。

林小凤说：“放近了打，好好教训教训这群王八蛋。”

协合军见屯里不打枪，都停住脚，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催促，士兵还是不敢向前。

林小凤喊：“打。”

汉子们枪响防护林倒了两个协合军士兵。

协合军的士兵潮退下去。

林小凤与翠莲又来到屯北，乔五更指着对面树林说：

“多亏咱们先卡住屯口，不然被压在屯里就完了。对面是日本人，刚才冲了两次，让弟兄们一顿枪给打回去了。”

林小凤说：“他们是等南面的协合军攻进屯，我听人说过，日本人打仗让协合军在前面挡枪子儿。”

树林里又响起枪声，十几个戴着亮晶晶钢盔的日兵躬腰冲出。

汉子们多少有些恐日心理，急忙射击，把日兵又压回林子里。

乔五更说：“大当家的，我看日本人是想围住咱们，等咱们人困马乏，没有子弹，他们就会狠压上来。”

“我们得想法突出去。”林小凤抬头看了看西沉的太阳说：“天黑时行动，记住，我让人传告你时，你们要没声响撤到屯里，千万别让日本人发觉。”

乔五更点头答应。

林小凤屯子四面看了一遍，决定从屯南突围。屯南平坦，马能跑起来，其他三面，日兵据有利地形，马队一出屯就进入射程。林小凤担心绺子能否冲出去，但目前只有这一条路了。她自当上大当家，还第一次打这样的恶仗，她暗怪自己轻信了大白眼的话，倘若绺子被打花了，老当家的家底，几十条人命都败落在她的手上，她既便战死，也无颜去见故人。她暗暗祈求神灵保佑她的“青山好”。

屯南协合军后面，出现了几匹快马，为首的是杨天顺，他准备去亮甲峰，打此路过，听小河湾屯枪声阵阵，拦住一个从小河湾方向来的人，那人说日本人围住一帮胡子。杨天顺马上想到林小凤，因为“青山好”是这一带最大的绺子。话说回来，被围的不是林小凤，只要与日本人战斗，他也该解救。他带人向小河湾屯奔来，在一个高岗处，看见了协合军，会不会是黄营呢？他让炮手隐蔽好，他装成过路人上前一问，果然是黄营，而且还是黄汉国亲自带队。

黄汉国在坡后一个小庙指挥着，身边有参谋和护兵，他率两个连，洪大林连在屯东河岸防守，万立中连随他进攻。他接到任务时就不积极，一是井谷含糊不清说打胡子，对方到底是谁，他不知道。二是让黄营正面主攻，两个日本小队在西北两面，围而不攻。这无疑是拿协合军当炮灰，所以，接上火便问对手是什么人，当听说有大当家的，他认定所围的确是胡子，官军打胡子是份内的事，但日本人坐收鱼利，他很生气。暗令万立中象征性冲两次，机枪不停地打，反正是日本人的子弹。

杨天顺来到小庙前。

黄汉国惊问：“天顺，你咋来了？”

杨天顺一脸怒容地说：“黄汉国，你真行啊。”

黄汉国怔然：“你这是……”

杨天顺看了一下周围的人。

黄汉国会意地说：“有话说吧，不必背着他们。”

杨天顺问：“你知道打的是什么人吗？”

“是胡子呀，我问过话了。”

“不对，他们以前是胡子，现在是我的朋友，你打他们，不等于打我吗？”

黄汉国已听妻子说杨天顺在做什么，他立时明白杨天顺所说朋友的内在涵义。

“天顺，我……我真的不知道啊。刘参谋，传令停止射击。”

杨天顺松下一口气，问：“汉国，玉环没对你说静谷庵的事儿？”

“说了，提到你与一个姓林的姑娘……”

“那姑娘叫林小凤，就是被围在屯里‘青山好’的大当家。”

黄汉国惊诧说：“是她？哎呀，玉环只说林小凤是她干妹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