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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男风(一)

“好一个有凤来仪!”一个慵懒魅惑的声音响起,说话的并不在室内几人之中,而是另有其人。几人面面相觑,只听得外面有人轻叩木格门:“在下长安夜听潮,偶然听到诸位高才,不知可否有幸入门相会?”

“公子且请进!”答话的是刘秀。

有人轻轻推开了木格门,门口站立一人,约莫二十三四岁,此人风华竟让人不敢直视!身材修长,着一袭月白色曲裾坠地长袖锦袍,罗敷知道这种曲裾的衣服在汉朝上流社会非常流行,自己府上就有多件。来到这里后很少见到男子穿这种款式的衣服,更不用说着这种“改良版”的了。这种曲裾的款式,加上长袖和坠地的设计,让他飘飘然有如神仙一般,神仙风华也不过如此吧?

同色锦带绕在腰间,打了结,一直垂到脚踝。黑发并不像其他汉朝男子一般高高绾起,而是黑瀑一般散在身后,只用同色丝带束着。

罗敷向上看去,一副容貌夺魂摄魄,不是俊朗,不是刚毅,不是美丽,而是……魅惑!犹如他的声音一般。

一双细长丹凤眼,藏着无数的风情与秘密;秀鼻薄唇之间分明写着“世间万物难入法眼”。如果不是文叔一副千古好联,又怎会引得如此神仙人物入室相会?

单从容貌上讲,罗敷以为像刘秀这样的已经是天下仅有,没想到来人却更胜刘秀三分。

为他敲门的是一稚气小童。后面整齐地跟着两排男子,都穿着黑色曲裾锦袍,红色为缘(缘,曲裾的边),恭敬地低头站立着。秦汉皆以黑色为尊,罗敷想,这种装扮那一众人必定是官吏身份。什么样的人可以让这么多官吏对他如此恭敬呢?

只见那白衣男子略一挥长袖屋内已感满目春风,他目不斜视地对小童说:“让他们自行乐去吧。”说着已一步迈进室内。虽然寥寥几字,只是轻言软语,却有说不出的威严在里面。小童领命,与那帮众人一起冲他深深一躬,答曰:“是。”便依次退了下去。

大家互通了姓名,分别入座,男子开口说:“夜某愚昧,刚才几位公子在玩什么?联句吗?”

夜听潮,这名字有趣。“朝看闲花夜听潮。”罗敷娇俏地说。

“夜某的名字,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倒能领会其中深意。”夜听潮寻声而至,看到罗敷自是一愣,目光竟不愿离开了。

一室之内,能有夜听潮、刘秀和秦罗敷这样三位绝色“男子”,任谁都不免感慨。

刘秀道:“我们刚才所玩的并非联句,而是罗敷贤弟从长安学来的一种叫对联的雅趣。”刘秀根据罗敷刚才所说向夜听潮详细讲述了这个叫对联的事物,又问道:“夜兄既然来自长安,可玩过这个?”

罗敷一听要露馅,那时候的汉朝哪里会流行什么对联嘛。谁知夜听潮的回答却恰到好处:“夜某才疏学浅,并未与人做过这‘对联’。只是长安盛行在门前以‘桃符’镇邪,又有在桃符上写字的,想必跟这对联有些渊源。”

此人大才啊!在此时,竟能把这两种事物联系到一块儿,果然非同凡人。

“既然几位公子玩得兴起,那夜某也做上一副凑凑趣: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英雄,问楼外青山,山外白云,何处是秦宫汉阙?

小苑春回,莺唤起一庭佳丽,看池边绿树,树边红雨,此地有舜日尧天。”

那夜听潮略一沉吟,佳句便脱口而出,才思之敏捷不输刘秀,真正好文采。

如此又说笑了一番,罗敷算算出来了已经有两三个时辰,再不回去恐怕桃儿他们一定担心死了。于是起身请辞。

“夜某也正要回去,不知是否有幸与罗敷贤弟同行?”谁知罗敷一起身,夜听潮也要走。他不用陪刚才那些官吏打扮的人吗?而且如果让他知道自己的家原来是大司徒府,万一再知道了自己是女儿之身,岂不麻烦?

罗敷刚想拒绝,谁知刘秀倒替她答应了:“夜兄能代文叔送送贤弟,如此甚好。”

罗敷心里无奈地叹口气,文叔啊文叔,你明明是个如此聪慧的人物,怎么心地如此单纯呢?你就不怕这莫名其妙而来的夜听潮把给卖了吗?

众人一起送两人出去。罗敷老大不情愿地看向身边谪仙一般的夜听潮,心想他穿成这样能走路吗?不怕弄脏了衣服?谁知夜听潮的脚一跨出“凤仪阁”的大门,两个小童就迅速在他前面铺起了长长的红毯。罗敷当时的心情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对夜听潮佩服地真正是“五体投地”!真是万恶的封建社会啊,这有钱人也太能折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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