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部分 (第1/4页)

罗敷坐在夜听潮榻前,看着他消瘦的脸,哪里还有平日里的风流霸气?并无半点生气,触之冰凉,似乎生命正在他的身体慢慢流失。一滴泪落到了夜听潮的脸上,如果他是清醒的,定然会被它灼伤的。罗敷凝噎道:“听潮!听潮!”唤不回他一丝回应。

“来人!”罗敷对门外轻声喊道。一侍女应声而入。罗敷:“公子该用午膳了,快去取来。”侍女一福:“是。”片刻功夫,将夜听潮的膳食端了上来,放在罗敷手边,退下了。

罗敷持起白瓷小碗,盛起一勺试了温度,还有灼热。她轻轻将汤吹凉,不敢吹得太重,怕溅上吐沫星。自己喝了一大口,用舌敲开夜听潮的牙关,将汤缓缓注入。见他安然下咽方才放心。含住他的舌,他的唇,他的温度,不肯放开。眼泪滑落到嘴里,两人的吻一片苦涩。

罗敷拿出锦帕,细心拭去夜听潮嘴边的饭渍。——如此美好的他应是没有任何瑕疵的。他不能容忍,她亦不允许。即使要她用生命去呵护他的完美,又有何所惜?将头放在他的肩上,伸手与他相拥。为何之前从未回应过他的拥抱?自己逃得辛苦,他又何尝不爱得辛苦?

为何是罗敷?为何是罗敷如此幸运拥有你的爱?你让我如何偿还你的情?

喂完他最后一餐,罗敷收拾好自己零落了一地的心情,整装走出室内,脸上有一众慷慨就义的凌然悲壮。只恐怕此一别又成千古恨,再回首恐已是百年身。最后转身看他一眼,泪,滑落。

罗敷并不废话,对已等待多时的月如风说:“我秦罗敷发誓,永不与夜听潮相好。如违此誓,我愿与夜听潮、秦氏上下遭受千刀万剐之苦!”眼中恨意凿凿,如日光般刺眼,如夜色般深沉。

月如风冷笑:“哈哈,好!记得你所说过的话!”她也不迟疑,拿起毒雪蛤去救夜听潮。

罗敷一直留在室外焦急等候结果。直至入夜时分,东方龄才搀着清风老人出来:“公子身体已无碍,只是尚且虚弱,需要静养。”罗敷点头,脸上露出苦涩的欣慰:“谢谢。”说完就要离开。

东方龄不解道:“你不进去看看?”罗敷也不回头:“相见争如不见。”径自离开去了。

罗敷对秦韬和秦想简单交待几句,令人收拾几件衣服,即刻用马车将她送至邯郸郡驿馆。秦韬望着女儿消失在夜色的马车,十分内疚。他没想到为了自己一番话,女儿真能如此决绝,断绝与夜听潮的来往。可秦韬哪里知道她与月如风之间的约定?留在夜听潮身边,却要装作对她视而不见,对她何尝不是最极端的煎熬。离去是最好的选择。

五十四、联姻

夜听潮呼喊着罗敷的名字醒来:“敷儿,敷儿,敷儿……”

睁开双眼,哪里有罗敷的影子?室内也没有了喜烛摇曳,美酒红装。身上的喜袍已被褪下,夜听潮想起了发生的一切,愤怒问道:“敷儿!敷儿在哪里?”身子毕竟还是虚弱,猛然起身让他一阵目眩。

月如风听夜听潮声声叫着罗敷的名字,对床榻之侧的自己视而不见,恨从中来,却又不得不隐忍:“爷,哪里有什么秦姑娘?您昏迷以来都是妾身在您身边伺候着。”

夜听潮眼中闪过一丝迷惑。他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嘴唇。敷儿的香泽犹在,温情尚存,她的琴音仍然绕耳不绝,她吐气如兰,对自己殷切私语。这些怎么会是假的呢?又怎么会是月如风呢?不!是敷儿。黑夜中抓住他的手,为他掖被驱寒的也是敷儿!夜听潮怒视月如风:“滚!”又将目光转向一旁东方龄:“敷儿呢?”

东方龄自知夜听潮与罗敷的感情之深,已有一种认命的感觉,所以对夜听潮的厉声质问已然习惯。罗敷与月如风之间发生之事她虽未亲见,却也能推敲出三分涵义。可是说出来对夜听潮又有什么好处?不如装作不知,反正她平日也是冷淡无谓的性子:“罗敷姑娘早已离开,在下不知她的去处。”

夜听潮目中有火,心中却是灼伤:“传夜戈!”夜戈前来,见夜听潮已醒,又见他面容消瘦,往日风华去了大半,心中不免凄凉,铮铮铁汉竟流出两行泪来:“公子!”

夜听潮生来就是高高在上的性格,最看不怪别人当他是弱者。虽然夜戈并不曾忤逆,但夜听潮还是厌恶得顺手从案上捡起一片竹简,丝毫不犹豫,没有任何留情,对着夜戈面门扔了过去。若是平日,这只竹简已要了夜戈性命。但现在他大病初愈,力道和精度明显不如往日,夜戈伸手接住。仓皇下跪曰:“公子请恕罪!属下知错!”

夜听潮一脸冰霜:“说!”夜戈跟在夜听潮身边多年,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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