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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他认为我开了一个很好的头,鼓励我继续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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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史写作的变化(2)

我完全接受他的说法。事实上,历史就是故事,故事的本来意思就是过去发生的事;和历史的本来意义是一样的。改革开放二十多年了,如果我们还是死守着意识形态化的历史观的话,那不但陈腐,而且简直就是和改革开放背道而驰。

因此,如何尽可能地接近历史真相地还原历史,就成了我的最大追求。

刘:连我也会翘首以待。我想补充的是,法国人费弗尔创立的年鉴史学派,就试图做还原历史的工作,布罗代尔的《地中海史》是最杰出的代表作品。但我认为,还原历史很难,进入历史情境观照其中的人与事倒可以一试。历史是人的历史,离开人,“历史”的意义不是我们该关心的。

李:如果承认历史是人的历史,那么解读符号性人物就是探询历史的关键。

事实上,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容易理解的问题。回顾20世纪后半叶至今的历程,历史人物的作用并非同等重要,重要的历史人物在历史发展的关键时刻常常起着枢纽性的作用。

刘:事实上,“新史学”的史料学派是做过这个努力的。比如陈寅恪、傅斯年等。

陈寅恪就试图把一个姓氏一个利益集团一个族群作为历史研究中的主干来对待。比如他写唐李氏家族、关陇集团,甚至写柳如是等。但是他的写作太晦涩了。原因可能一是他写作时所处的环境,二是他的个人喜好问题。最近几年,史料学派的工作亦有重大进展,你可以注意田余庆、黄永年、张国刚的研究。

李:我的想法是以枢纽性的历史人物为中心来重新梳理历史。为此,我请教徐迅先生,可否这样建构:沿着中国历史上最粗最长的那根线索——帝制传统出发,以皇家人物为中心展开,梳理皇权与文官、士大夫、军人(武将)、宦官、外戚、地方政权等等的关系,重新建构一个认识历史的体系。当然,这本《帝国》并没有展开那么多关系,它侧重的是皇家与武将的关系。这些将是我在未来一段时间里的写作计划。而这个系列中的第二本书,则是写明代的,侧重点就是皇权与文官、士大夫之间的关系。可以看作是“帝国政界往事之明王朝篇”,目前已经写了一半左右。

徐迅先生给予了我极大的鼓励,我就由此出发了。

我写《帝国》系列,有一个“野心”:希望能影响到精英阶层之外的更多人。在我的想法中,精英阶层可能不需要,因为他们已经在认识上走在前面。

刘:恰恰相反,你的书首先要影响的就是精英阶层。精英阶层中能有几人读过《宋史》?大概也就百分之一,大多数人阅读的历史叙事,恰是传统史观培养出来的史学家所写,这样的阅读是难以了解到真相的。所以,最要紧最需要的恰是给他们提供不一样的阅读可能,使其观念得到转变,使其对历史有更清晰的理解。

我在1984年去杭州岳王庙时,看到秦桧跪在岳飞墓前,当时我很年轻,虽然读了研究生,但没什么历史见识,但我当时的感觉就是不舒服。为什么?太符号化了。这样表达历史的方式实在太过简单了。

我们该怎么看待历史人物和他们演绎的事件?事实上,这在史学研究、著述上是有传统的,从司马迁以来的传统,就是四个字:“知人论事”。你的《帝国》亦可算作“知人论事”的范本嘛。上海人民版的《宋史》《辽金西夏史》也写到人,可是人隐在云端中,人被符号化,没有个性。

李:《帝国》出版后,一个多月时间里,我很吃惊地收到了二百多封信。其中有多位大学历史教师,有一位已经年届八十,他们给了我极大的鼓励。这些人的“叫好”,使我从心虚的状态中走出,有了一种特别踏实的感觉,似乎找到了一种叙说历史的方式了。

就这样,还原历史,叙说历史,理性地梳理历史,冷静地看待历史。最后,如果能够对当前起到一点警醒作用,则于愿足矣。

刘:回到历史写作文本上来。这种写作是否可说有三步,首先有由不满引起疑问,其次阅读思考解释之,最后用一定的方式讲述出来,并试图影响他人。而我所说的文本问题涉及第三步,它很重要。有时我想,历史著述表达不清甚至还不如闭嘴,胡乱说一气害人害己。那么,你是如何去表达的,你是如何建构起你的文本样式的呢?

李:事实上,最初是忐忑的。后来经过众家评说和肯定,以及出版后的回馈,才有了自信,它至少是多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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