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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行剌(7)

李陵咬了咬牙,冷冷地说道:“生路是靠自己拼出来的……霍兄弟,肩水金关到底出了什么事?”

霍光沉吟了一阵,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说来蹊跷得紧……我刚被调到肩水金关,都尉府便下了令,升我做了关佐。我一个小小的白丁,骤然简拔到这个位置,非但别人不服,连自己也觉得如同做梦一般。这官我辞了几回,都没有辞掉,只好暂且干着,想着以后见着都尉再说。偏巧这几日关啬夫董喜病了,肩水金关便整个由我主持。我初来乍到,许多事都不懂,生怕办砸了差事,是以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不敢有一丁点的闪失。军候知道,战时这肩水金关可抵御敌人入侵,平日则是控制人员往来,防止有人夹带违禁物品出关。我在这几日,过往客商倒也老实,贩运出关的大多是皮毛和药材,并未发现有私带黄金、弓弩、铁器的。然而昨日……”他说到这里,声音忽然低了下去:“昨日有个叫王长久的商人,赶了十辆大车,要出关去,事情就出在他身上。”

李陵听得很仔细,他微微颔首,“嗯”了一声,问道:“这王长久什么来头?”

霍光说道:“这人是河内郡怀县的一个大财主,所持的符传也是怀县开具的,出关的文书一应俱全。肩水金关年老一点的军士都认得他,据说他每年都要出关两三次,到匈奴人的地界,以药材、布匹等物事换匈奴人的马和弓箭,而且,他像是和刘都尉私交很深……”

李陵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只听霍光接着说道:“前日都尉府议曹黄石方来肩水金关,曾和我提过一嘴,他说……这王长久虽然只是个商人,却年年从匈奴换回大量的马匹,这肩水金关左近的军马,大多是他带过来的,这人于大汉实有极大的功劳,连刘都尉都极敬重他的……黄议曹叫我千万不可慢待了他。还说,查验货物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别损毁了人家的东西,丢了都尉的脸面……我当时也没做他想,自然是一口答应了下来。昨日一早,那王长久便到了,这人手面很阔,光货物就拉了整整十大车……过关前,他偷偷塞了一斤黄金给我,让我和弟兄们分了,换口酒喝。金子我当然是不能收的,但看在都尉的面上,也没难为他,只大略地查了查。王长久那十车货物,只有少许的布匹和药材,其余都是些喂马的草料。据他讲,匈奴那边今年大旱,草料稀缺,这几车草料至少可以换回十匹好马。我在他过关的符传上加盖了自己的官印,便放行了。天幸……天幸他最后一辆车在关门不远处翻了……我带了几个军士赶去帮忙,却发现草料车里竟夹带了几个大木箱。”

李陵问道:“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霍光幽幽地看着李陵,嗫嚅道:“是刀!我们大汉军士所用的环首铁刀!十辆大车上共夹带了二十个木箱,一千把铁刀!”

“一千把!”李陵倒吸了一口凉气,出神许久,才喃喃说了句:“好大的神通啊!”

霍光脸色惨然,惶恐中又有些无奈,斟酌了一阵,说道:“这件事实在是太大了,我霍光纵有一千个脑袋也担当不起……否则我也不会……唉,那王长久见事情败露,居然并不害怕。我将铁刀仔细查点了,放在我的营房之内,命四个军士小心看守,自己则带了王长久去见刘都尉。但都尉却又不在府里……”

李陵冷笑了一声:“他怎会不在,只是不想见你罢了,昨日他一直在都尉府中驯马。”

霍光眼中现出一丝诧异,转瞬间便敛了,继续顺着自己的话头说道:“我等了一个多时辰,见都尉仍没现身,便回了肩水金关,寻思将这王长久先关起来,待都尉有余暇时亲自提审……谁想……谁想我回到肩水金关后……却找不到证物,那一千把铁刀竟不见了!我急忙唤来那四个看守证物的军士,问到底是谁将铁刀拿走了。这四人起先装迷糊,不肯说……哼,在肩水金关,我名为关佐,其实有职无权,那些军士,没一个真听我的。何况这案子背景这样深,我一个小小的关佐又算得了什么。我知道他们的苦衷,便不再追问,只和他们说,现下不说,以后想说都没有机会,你们替别人瞒着,人家却未必领情,说不定哪天就被灭了口。想不到这番话倒起了效验,一个年长些的军士说,关佐问我们这些当兵的有什么用,关啬夫董喜董大人已经病愈回来主事了,有些事你不妨问问他。”

八 行剌(8)

“他这话着实让我吃了一惊。那董喜突然之间大病痊愈,且立刻入关主事,事前连个招呼都不打,这也太不合情理了。是巧合还是另有隐情?我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偏巧董大人差了人来唤我,让我将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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