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1/4页)

嘴,给我出去。她就开始破口大骂,接下来她又劝我跟她一起做祷告,不只是在做弥撒的时候祷告,而是够可怕的在她的房子里。你知道,我们是不是有点疯狂,如同修女那样,在她的卧室里跪在一块地毯上。‘玛格丽特,我们一起来读玫瑰经,’老处女开始宣读,却被我的一席话震惊,因为我说,为了那见鬼的什么狗屁玫瑰经,我静坐不下来,更不用说跪下来了。于是她又试着让我做一堆无意义的事情,比如让我洗碗,清理卧室,还给我上了一堂课教我如何铺床。‘玛格丽特,做事有对有错,’她说道。我当着她的面嘲笑她,告诉她我有一天在数学课上得来的灵感,‘不,奶奶,只有一种做好事的方法,’我说,‘但是却有好多好多数也数不清的做错事的方法,并且这就是为什么事情总会弄得一团糟的原因。’老处女瞪着眼盯着我,好像我扇了她一耳光似的。我发明了一个词,‘他妈的’,就为了侮辱她。”

二、长腿逃回费尔法克斯大街(3)

长腿说着,我听着,我总是像被施了催眠术一样地听着,总是这样子,永远都是这样子。看来她是想要我将她藏起来以躲避警察的追捕?不会,她只是想在我这里过一夜,到了早上她就会走的。她是一路从普拉茨堡徒步回来,还是搭乘了一两次便车;也许她还得游泳……长腿—萨多夫斯基可是一名出色的游泳健将,但这不会是真的吧?游过一条河?一条运河?州的北方地带?或许还有一些小青年在她身后起哄和呼叫?

不,也许她是回来与她父亲住的,假如有一间房给她。假如她父亲的“女朋友”(极其轻蔑地说出这个词)没有占太多地方。

我一直听着,我不愿去分析那些发生在长腿身上的事情的来龙去脉,那些早期的日子里,我从没有试过要去分析它们。要是马迪·沃茨那时就这样有权威就好了!——我记得我一直望着长腿—萨多夫斯基,一个四肢修长、头发浅黄、意志坚强的女孩,老师坚持叫她玛格丽特,好像只要简单地重复喊她的名字,她就真的成了“玛格丽特”。我一直观察着她,妒嫉她,但不是那种小气的或者敌意的嫉妒,而是希望从她身上学习到某些为人处世的道理。

到十六岁,长腿会出落成一个漂亮的大姑娘,坚强、冷酷,充满自信。现在的她个别地方长得却很一般:她的脸瘦骨嶙峋,鼻子有点歪,嘴也没有型,眼睛忽闪忽闪的,里面满是怀疑,宛如一对神经不安的猫眼。她的皮肤白皙,她的头发光亮耀眼,但总是乱成一团,就好像几个星期都没有刷过或梳理过。而她下巴上的镰刀形的伤疤,据她自己说,是十岁的时候她用刀子弄伤的(或许是多年前她父亲打她时,将她踢飞出房间,她碰到了一张桌子的尖角而弄伤的)。我的眼睛总是被她的伤疤吸引,真的,有时候,当我独自一人或做白日梦时,我会不由自主地用手摸一摸自己的下巴,找找那块伤疤。

长腿:萨多夫斯基家的女孩,一个我母亲不喜欢的女孩。母亲在街上一看见她,就说她不是一个好女孩,而是一个婊子,从她脸上就可以看出,叫我不要跟她混在一起。我曾经看见长腿从十二英尺高的铁路支架上跳到地面,一个地面坚硬的垃圾场。那些一起挑战她的男生,虽然都夸口不怕,但也是在犹豫了好半天之后才敢跳下的,看得出他们都吓出了汗。我看见过她大步流星地穿过铺着沥青的学校院子,我还看见过她独自跑过马路,她跑得开心极了。在我的记忆里,几年前有一次,她曾经跃过一个大坑,这个坑在费尔法克斯大街的一个人行道上,当时一辆卡车正在卸煤,煤从斜槽里小山似地掉下来,运输工人朝她挥舞着拳头,臭骂她,长腿只管跑她的,什么也听不见。除了一头浅黄色头发,你是不可能知道她会是一个女孩,进而禁止她冒这样的危险的。

长腿低声说道:“什么东西?”眯着她的猫眼,想听听是什么东西在靠近我们,可那只是街上的一辆车经过,上面人声鼎沸,可能是一些刚刚离开艾西·多西啤酒屋的酒鬼们。然而她还是从我的床上跳下来(她一直和衣躺着睡,身上穿着牛仔裤、衬衫、奥伦牌羊毛开衫和长袜,用我唯一的枕头支撑着她的脑袋,我就一直对着她坐在床边),她半蹲在窗户边,伸出手指,警告我别过去,好像真的有危险一样。接下来,噪音消失了,长腿眯着眼睛看看天空,这会儿月亮很圆,你绝不会想到那儿只有岩石,跟地球上的岩石一样,没有生命。月亮本身并不发光,只是反射了隐藏在她背后的太阳的光罢了。之后,长腿说:“你知道我会丢失什么吗,马迪?——在我死后?夜晚就像这样,万物清晰、鲜明、寒冷,在高高的天空上,于是你不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