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 (第1/4页)

“哦,我没那么蠢的,”瓦奥莱特很受伤地说。

冗长的弥撒结束了,在凯洛格家餐桌上的那些饭前程序结束了——不是在凯洛格家那个大的正式的餐厅的餐桌上,那个餐桌可以坐下20位客人,而是在房子后面的一个较小一点的餐厅的一个中等大小的餐桌上——维罗丽卡·梅森的举止真是完美无瑕。她真诚地意识到自己处在一群尊贵的人当中;摸摸银器、餐巾,还有雕花高脚玻璃杯,不像她以前手中拿过的任何东西。当她凝视着小惠特尼·凯洛格先生时,她可爱的长着浓浓的睫毛的眼睛,像欧亚甘草精的颜色,难以描述的晶莹剔透,而凯洛格先生却如此频繁地对她微笑。

凯洛格先生的表现令玛格丽特和维罗丽卡两人都很吃惊,也就是说,长腿和瓦奥莱特料想见到的是一个不同的男人—— 一个百万富翁,或许是亿万富翁,他可能用挑剔的眼光研究她们,目光阴冷,态度生硬,甚至敌对?——可疑?确实很难,在如此近的距离,很难判定敌人也在研究你……但是,凯洛格先生热情、坦率、合群、毫无猜疑。他是个矮壮、粗脖子的男人,快五十岁了,光秃秃的脑袋闪着亮光,比照片中的他要年轻许多。他的皮肤略呈古铜色,眼睛小,但机灵活泼。他笑的习惯是张大嘴笑,露出白白的牙齿,或许是假牙,因而好像将他脸的下部都给提了起来。他的笑声很大,富有感染力,如同在树林中劈啪作响的火焰;他是那种对自己的玩笑都忍不住的人。最令人吃惊的是,凯洛格先生很有父爱——虽然他的女儿玛丽安娜二十岁了,已经是一个大学生,他待她还像待一个小女孩一样,他是那样充满爱意,一直不停地逗着玛丽安娜,直到玛丽安娜最终兴奋得涨红了脸,用亚麻布餐巾半捂着脸,叫喊着,“哦,爸爸,停下来!”接下来的一个时刻好像被凝固了一样,玛格丽特·萨多夫斯基和维罗丽卡·梅森带着困惑的嫉妒咬着嘴唇,当然是因为她们都没有父亲。

正餐结束了,上了咖啡和甜点。此时,凯洛格先生变得忧郁而理性,然而充满说服力:“人生是注定的,我是说我们从一开始就受到祝福,从创世的那天早晨起。假如我们能够选择,那该多好;假如我们为救世主作决定,那该多好;假如我们拥有原汁的生活,那该多好;假如我们不逃避我们的责任,那该多好;假如我们不用为了自己的失败和罪过而低三下四地钻营、抱怨、指责别人,那该多好。我知道,”凯洛格先生说得很快,几乎是暴躁地,好像生怕坐在桌边的哪个人要打断他似的,“——亚当和夏娃,那条蛇,他们被从天堂花园驱逐出来,我知道,但是你看,多少年来,直到这一天,有的人向上升到顶部,有的人却没有。你能否认这个吗?你能解释这个吗?啊?‘上帝只帮助自助的人’——或者我是说‘这个人’——‘这个人’他自己帮助自己——不管怎么样。这是个谜,姑娘们,不是吗?为什么有人做到了,有些人没做到;或者将做不到。哦,这是个谜!如果所有人类在上帝的眼里是平等的,所有人都平等地得到基督的爱,那为什么还有人挨饿呢?啊?”

五、阴谋(二)(3)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很严厉地提出来的,而且还很饶舌,使玛格丽特和维罗丽卡颇为吃惊。凯洛格的妻子和女儿,她们都是好姑娘,她们专心致志地听着凯洛格这次充满激情的小小演讲,不住地庄重地点着头,也许并没有领会他的每一句话。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如此突然?亲切热情慈父般的凯洛格先生眉头因愤怒而紧锁着,他的双眼好像缩进了他的头里面去了。

幸运的是,凯洛格先生并不期望他的问题得到回答,他知道答案:“共产主义!共产主义者造成的影响!社会主义者,左派分子,不管是什么!就像干尸!像癌症!诋毁我们的社会!那些热爱犹太教的‘国家民主共和主义者’”——说这话的口气极具轻蔑——“开始吧,打开门,让那些无能者和懒惰者进来,看看!这是神经错乱!天主和老大哥斯大林!他被斯大林蒙骗了!那么现在看看!所有的共产主义背景的工会都在组织运动!就像蛇在夜间爬行!贪婪的巨蟒!填满他们的肚子!让他们休病假!带薪休病假!生病了还付他们工资!你能相信吗?啊?喝醉酒了还要付他们工资!——醉倒在机器上!这是想搞垮我的阴谋!想吸我们的血!你知道谁是他们的受骗者吗?啊?最大的受骗者?艾森豪威尔!好心的老‘艾克’!”

凯洛格先生就这样演讲了大约十分钟,他的脸色变红,他的圆桶般的胸部也变了形,像要撑开他那笔挺的白衬衫,还有真丝领带,紧扣着的背心。但是,就在凯洛格先生演讲的时候,他一直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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