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 (第1/4页)

马鹞子带着自卫队对付一下就行了,可如今,还没见着傅朗西他们的人影,却要用

冯旅长的精锐主力来应对,还有,从前他们哪敢轻易攻打县城,现在却像放野火一

样,一烧就是一大片,县城一丢就是多少座,此消彼长,长眼睛的都看得很清楚呀!

“这是我那岳父老子教给你的吧?”满心疑惑的马鹞子骂骂咧咧地数落段三国,

十几年来从没像自己这样真心拥戴过国民政府,也没有像杭九枫那样死心塌地跟着

傅朗西跑,哪条路上活得好,就往哪条路上钻。

“这种事还要人教?”线线太想提醒马鹞子。这些年段三国没有做错一件事,

包括想方设法不让马鹞子杀杭九枫和一县。万一时局真的逆转,有杭九枫在天门口

撑着,不说凡事有人内应,至少也能在家里吹些温柔之风,不使外面的杀气影响到

家里。

马鹞子当然不会听线线的话。有条有理的枪决持续了三十天后,终于在一片按

捺不住的气氛中演变成一场屠杀。

那一天,按照柳子墨的天气预报,应该有一场雨。早上起来,家家户户的炊烟

都不肯往天上飘,一丝一缕全都贴在过往行人的脸上。紫阳阁大门打开后又虚掩上

了。冯旅长心情惆怅地站在小教堂前,从安徽一带撤到天门口后,他就没有见过梅

外婆。不远处铁匠铺的洪炉也在生火,用风箱吹出来的烟更浓,贴着街面飘浮过来,

将眼前的人和物遮掩得朦朦胧胧。突然间,有人躲在浓烟中开了两枪,冯旅长听见

自己身上的一块骨头清脆地断裂开来。他很快发现,断裂的是自己的右手臂。

这时候,打黑枪的人已被闻讯赶来保护他的人抓了起来。吕团长来得较晚,听

说那人是一名重机枪手,无论如何也要亲自审讯。半小时后,两声尖锐的枪响再次

划过天门口上空。盛怒之下的吕团长在审讯中拔出手枪击碎了那名重机枪手的头骨。

后来吕团长说,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枪一出手便自然而然地瞄准了对方的要害,而

自己本来只想将那家伙的两只手臂打断。至于这次暗杀的动机和背景,“用不着多

费口舌,肯定是傅朗西暗中策划的,他们没有力量来与我们对打,以为只要除掉旅

座您,换了别的人来掌舵,就能放这些人活命。请旅座听我一句话,共产党的有些

人神经还真是用钢铁做的,零敲碎打一个月了,就是搬不动他们。对付钢铁就要用

铁匠们的办法,用烈火往死里烧,用大锤往死里打。”吕团长的话被冯旅长的一声

哎哟打断了。

冯旅长还想像往常那样挥动手臂,由剧痛引发的汗水在他身上流成了一条河。

狂躁中的冯旅长终于下达命令,将关押在小教堂里的人全部押到河滩上,架上重机

枪狠狠扫他娘的。

夜里,柳子墨预报的大雨终于落了下来。屋顶上整整一夜没有断流,西河里的

水涨得很快,抛在河滩上的数百具尸体,在秋季的洪水中横七竖八地顺流而下。

“第三野战军再不集中主力来找我们算账,就不是共产党了!”

马鹞子在线线面前说什么都信心十足,从最早的工农红军,到现在的人民解放

军,名字再改,也是换汤不换药,想当年八面威风的日军小岛北旅团尚且被冯旅长

的保安旅打得脸不是脸,屁股不是屁股,第三野战军的枪炮火力哪能与之相比!只

要他们敢来,除了全军覆没,不可能有别的下场,甚至根本用不着桂系第七师和第

四十八师前来支援。一旁的段三国忍不住提醒马鹞子,不要忘记当年之所以将小岛

北的军队打得大败,既有王参议所说一人就可以抵三个主力师的柳子墨,还有与冯

旅长珠联璧合的傅朗西和杭九枫。

当过帮手的人一旦成为对手,情况就大不相同,只要使上四两力,就有可能拨

动千斤之重。

马鹞子将眼睛一瞪:“你这是帮谁说话?”

段三国说:“女婿,你未必连基本的规矩都不记得?”

一家人正在说话,远处叭叭地响了几枪。紧接着便是十几支轻机枪和冲锋枪的

连续射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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