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部分 (第1/4页)

啦,死了一个人。

从藏北开始,我就习惯了逢湖便打听有关湖怪的传说,而且时常能碰上目击者。在日土人看来,班公湖里当然有神马、神牛、神羊,要说没有那才令人不解。一九六九年,曾有三个人居然还看到乌疆河入湖处有一条巨石般的大鱼堵在湖口,一时河水断流呢。另外,我方水上中队时常驱船在湖面巡视,但就是有一处地方不能靠近:本来天气晴好,一旦靠近立时狂风大作。

嘎院长谈起一件有关湖怪的往事:一九七一年夏天,我和扎西伦布他们开着车去湖边。当时天气晴朗,但有微风,湖面也比较平静。我们忽然远远看见湖水下有一紫红色的足有几十米长的家伙,正顺风快速迎向我们。由于缺乏思想准备,我们都有些紧张。扎西伦布慌忙拔出枪,朝那家伙开了一枪,那家伙突然耸出水面比人还高,随即潜入水中不见了。驾驶员格桑欧珠说他当时看见那家伙中弹冒烟了。但我俩都没看见冒烟。说起那家伙,我们匆忙中就只看见是紫红色、很长,它的样子可就说不清啦。咳,当时要是带相机就好了!

就这样,走遍了西藏,记下了无数有关湖怪传说及目击者的描述,由于未见哪怕一张照片,所以无法诉之于世。其实说句心里话,我是不怎么相信湖牛湖羊之类说法的。但我同时又认为湖底水族自成世界,千百万年间人们无法去水底去看个究竟,难说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事物。有关神怪的说法,则出自藏族历来的自然观:凡人类社会所有的,水世界中也必定存在。不然有灵性的湖依靠什么生存呢?我当然不去说破这一层,以显示就我科学。

不仅寻访湖怪传说的兴趣逐渐消失,而且由于多年来看多了藏北、藏南、藏东各具风采的湖泊,前不久又朝拜了第一神湖的玛旁雍措,“曾经沧海难为水”了,再看班公湖心境也就平平。弃车沿湖走了很久,由于夕阳曝晒,蚊虫又多,加之上一年此处住过打鱼者,丢弃的鱼内脏散发出不良气味很浓,就更不想久待。去湖中鸟岛,是没有可能了:湖畔停靠着一只船,但船桨不知给藏到哪里,陪同的多吉主任和杨成满山遍野也没找到,只得作罢。

导演老孙在普兰时就曾向我详述班公湖鸟岛的拍摄情况。他们自备橡皮艇,登临班公湖中的三个鸟岛。他是在六月孵化季节赶了去的,最大的鸟岛主要是棕头鸥的领地。成年的棕头鸥率领小雏们游泳嬉戏,看见瞄准它们的摄像机,则成群地发动攻势,向从未见过的这个怪物袭击。据粗略估算,该岛上的棕头鸥不下万只。

班公湖鸟岛是升平世界,没发现有动物界的天敌存在。岛上贼头贼脸的老鼠只偷窃鸟卵。只有人是唯一天敌。只要人不去打鸟和取卵,则湖中鸟族可望永保兴旺之势。

班公湖畔是一片辽阔的还算丰美的草场,当年被格萨尔命名为“玛嘎”。至于“玛嘎”的意思,多吉说是“像酥油一样”,言其水草茂盛;县政协主席平措旺堆则说是“爱妈妈”:当格萨尔行至这片草滩,马走不动了。格萨尔对马说,“玛嘎!”是说草滩是马的母亲。

与阿里南部农区不同,日土又出现了格萨尔的传说。因为只有牧区才格外眷恋并乐于传扬格萨尔的英雄业绩。

日土宗遗址也是一著名的旅游点。曾是一庞大的建筑群,依山而建,形制颇似拉萨的布达拉宫。这是西藏建筑特色之一。凡政府机构和寺庙皆高高在上,主要是象征权威,如同汉地所说“天子以四海为家,不壮不丽无以显王威。”也易于防守,大概还离有古老宗教中的接近上天之意。但如今这一建筑群断壁残垣,只修复了山顶寺庙的经堂部分。山上是密集的居民,山周遭是名为“雅”的大平坝子,其实“雅”本就是大平坝之意。站在山顶尽可以极目远眺,由于远处岩石山的环绕,大平坝形成有利于农田牧场的小气候,农田间多有小水泊,成为当年的日土小王国的粮仓。这个宗遗址,或许就是当年吉德尼玛衮后裔的王宫也未可知。

登山的路我们走了很久。因为多吉主任要尽可能多地讲说日土情况。由于时间紧迫,我不可能系统全面地询问,只打听日土有哪些独特之处。作为家乡即是日土的多吉自然乐意回答这一类问题。

日土,就是“牛角上的房子”。阿里的好地方,除去扎达、普兰,就数日土啦。你们看,这叫“六棱青梨”——就在路边的青稞田里站下,端详起青梨穗,唔,真是六行排列,我们都很惊喜。多吉主任很自豪地说,这六棱青稞呵,是丰收品种,最早是在陀林寺发现一小袋子种子,是从天而降的。只有日土种这种青稞,现在已引人扎达。所以那袋青稞种有几千年了说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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